姑。王紫霜蹶着嘴道:“谁像你想得那么多?”说罢,又抿嘴一笑。
于志敏这时也知道她在故意撒娇,朝着她温和一笑道:“我们慢慢走罢,走到那边也该是投宿的时候了!”
王紫霜“唔”了一声,傍在他的身旁,缓步下山。
这是一个名叫“王坪子”的小镇,距白发溪也不过是八九十里,只因夜里走岔了路,所以八九十里的路程,不但走了大半夜,还要再走个大半天。这时进得镇来,已是日影衔山,夕阳西照。
这一带清静的山间小镇,居民本有晏起早眠的习惯,尤其是在这大雪飘飘的天气里,因为屋外朔风凛冽,侵肤如刀,一到夜间,更是虎啸狼嗥,惊心动魄,所以家家户户,老早就关门闭户,围炉取暖,任凭于王两人巡遍街头,也没有人出来招呼,惟有一行脚迹,虽已被雪花卷埋,仍然清晰可辨。
于志敏人本细心,一见那行脚印,就联想到可能是丁瑾姑所遗,循迹而寻,居然找到一家客栈,这家客栈的招牌上,仿佛有人用指甲画了两道交叉线,这正是和瑾姑约定的住宿暗号,当下敲门扬声寻宿,不多时间,门开处,一个戴着风帽的店伙,露出半个脸儿,敢情是看到这一对外乡打扮的少年男女,而有点惊愕。
但于志敏却不待他开口,已发话问道:“伙计!你这里还有空房间么?”
那店伙见是来投宿的,忙喏喏连声,开门请进,随手就把大门关上,店里面也有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头子,过来招呼。于志敏略一问讯,知道那老者姓吕,名家征,是这店里的管账,自己也捏个假名并把投宿的意思说上一遍。
吕老者闻言,先朝于、王两人身上打量一眼,捻着八字胡,点点头道:“空房倒还剩有一间,不过,隔壁却有一位病人住着,客官如不嫌弃,尽可以住下,至于房租方面,小店也无定例,由客官酌量情形,随意给多少便了。”
于志敏逊谢几句,才和王紫霜随那店伙直往后院,那知房门一被打开,那股霉气直冲出来。
王紫霜不自禁地“唔”了一声。
于志敏忙轻扯她的衣角。
但是,那店伙已经警觉,回头笑道:“这房间确是不适合姑娘住宿,但小店只剩这一间了,客官要是来得早一个时辰,还有一间清静的,现在已被另一位姑娘租下了,偏是这几天小镇来往的客人很多,别家客栈也都住得满满的,要不然,小的也还可以常客官去找!”
于志敏忙接口道:“不必找了,我们出门已不止一回,只要能蔽风雨,什么地方都可以住!”
店伙裂嘴笑道:“公子既然这样说,就请回前厅稍坐,待小的把房间打扫好了,再请进来罢!”
于志敏忙笑道:“不要紧!你尽管打扫,我们在这里站上一回,也不要紧!”朝王紫霜瞟了一眼,敢情要征求她的同意。
王紫霜自幼在雪山长大,雪山顶上,纤洁无尘,年来行走江湖,虽也遇上不少肮脏的地方,仍然受不了打扫房间时,那股乌烟瘴气,把于志敏轻轻一拉道:“我们往前厅坐坐再来!”
于志敏因为来时,没有把话想好,深恐在前厅聊天,被别人问起来历,无法答覆,此时被王紫霜一闹,不由得一阵犹豫,又因那伙计就站在身旁,不便施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加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