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施展出“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像两缕轻烟在夜空消失,不消多时,已追上丁瑾姑,因恐沿途有魔党暗哨,并不招呼,竟由她的头上一掠而过。
但是,丁瑾姑经于志敏授与艺业之后,目力已经加强不少,在马背上一感到两股轻风拂鬓而过,凝神一瞥,已发现两条身影超出几十丈外,心知除于王两人外,谁也没有这份功力,也立即策马飞奔。
由九龙场到魔教东南总坛的所在地,虽说是十余里,但因山路崎岖,繇得瑾姑骑的是健马,也要跑上大半个时辰,实在说起来,马儿在陡峻的山坡上走,比人也快不了多少。
这是一座被群山环绕的峰头,峰下一条深涧上横着一条铁索桥,桥长约有十五六丈。桥那边的峰腰,幢幢石屋分成五起,起看来每幢都有一二十间,灯光闪烁,人语声喧,另外有些零星小屋,散在集团屋子外面,敢情那是岗哨的所在。
丁瑾姑单人独骑刚一到达桥头,侧里呼哨一声,几名劲装汉子已现身挡在前面,她左手持着看神龙杖和马缰,右手装着往下一按,说声:“我是室女司的,请各位大哥让路!”
那几名汉子朝她脸上望望,为首那人一见她手中那枝“神龙杖”不觉微微作色,忽地问道:“姑娘既然自称为室女司的,为何又持有巡察司盛副司的兵刃?”
丁瑾姑道:“盛副司已出了事,这个你们管不着,我急于上去禀告我们坛主,你们难道还不能相信么?”说到后面一句,右手在右股的外侧画了一个虚圈。那人忙说几个是字,一挥手,令党羽散去。
丁瑾姑策马走上那座铁索吊桥,桥身立即一阵摇幌,吓得她一声尖叫,那人急跟上去,笑道:“姑娘久不回山,竟忘记下马过桥这句话了!”
丁瑾姑回头嗔道:“谁要你说?”松镫一跃,竟由马头的前面跃下,牵着马缰缓步走去,那名汉子拍马屁拍在马腿上,本想替她拢住辔头,反捱上一句嗔怪,呆呆地看她过了吊桥,跨上马背,朝室女司疾走,这才苦笑一声,嘴里嘟噜道:“你好强!不知那一天还不要在老子的下面!”又回头怅望一看。
这一段路,丁瑾姑当然十分熟悉,顷刻间,已到达一座大院子的外面下马上前,门开处,两名佩剑的青衣少女同时叱声:“是谁?”及至看清来人,又忙垂手叫一声:“瑾姐姐!”
丁瑾姑笑着骂道:“你这两个小东西忒也古怪,要不知来人是谁,为什么又先把门打开?万一来的是强敌,恐怕不待开口已一掌打死哩!”
那年纪稍长的笑道:“瑾姐姐就喜教训别人,刚才要和你捉个迷藏,让你干着急也好,要是来的是敌人,那有拍门的道理?”
丁瑾姑笑道:“小丫头越来越坏了,还敢和我顶起嘴来,我问问你,坛主在不在里面?”
那少女诧道:“姐姐你难道还不知道?”
丁瑾姑装着不解道:“我知道什么?我正要向他禀告李副坛主和盛老前辈的死讯哩!”
那两名少女惊得玉容变色,年纪稍长那人急道:“我们李副坛主为什么死的?她还叫秀姑姑和璇姐押解红姑姑回来,说是待她回来讯问,秀姑姑前天才回来,到了昨天,布祥司的祁总坛主回山,说起我们坛主和禁治司萧副坛主都在王坪子被人家杀死,我们坛里正盼望副坛主回山主持,怎么她自己也死了?”
丁瑾姑一面静听,一面装着惊容,待那少女说完,急道:“你们替我照顾马儿,我要进去告诉她们一声,现在本坛是谁暂时作主事?”
那较小的少女接过缰绳,随口道:“还不是秋姑姑作主?这几天来,她可得意死了,天天在找人来骂哩!”
丁瑾姑穿过了两座大厅,来到一间精致的小室,就见灯光闪烁下,有几人正在窃窃计议,一瞥间,已认出那人正是秋姑,左首是穗姑,右首是秀姑,下首的是璇姑的背影,高呼一声:“这回糟糕了!”立即飞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