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骥：“第三，贩夫走车，贫贱百姓，如无大恶，不得杀戮。”

秦玉又磕了，从地上爬起。褚良骥笑：“你已是我门下弟，可知为师的上下称谓吗？”

秦玉又应了一句，磕了一个。

褚良骥缓缓伸手拉起秦玉上发结，右掌横着一挥，陡的将发结切断，朗声说：“为师鹊起武林，历数十余年，平生杀人如麻，不可记数，顺我者生，逆我者死，有仇必报，受恩必偿，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找，灭其满门，饮血摘心，不过薄惩，凌暴拯弱，亦有义行，首重尊师，不得叛，师永在，终虔敬，欺师灭祖，罪如海，技成反噬，人神共愤，不设重誓，难我门。”

褚良骥：“起来吧。”

夜风呼号，一阵似一阵，大地转，万将苏，这世界寂静得可怕，也衬托暴风雨将要来临以前，那份可惊可畏的沉默。

，说：“玉儿诚心领受师父的训戒，师父，你老人家就请说吗！”

秦玉应了，褚良骥这才摇了他的手，说：“现在为师就领你返山，再迟你内药力一发，就要来不及了。”

秦玉惶恐地又跪了下去，说：“玉儿该死，还不知师父你叫什么呢？”

褚良骥又：“为师虽是了名的心狠手辣，但平生之中，尚有三不杀，第一，幼婴，不得杀戮。”

秦玉应了一句，磕了一个。

秦玉磕：“情愿终铭记不敢稍忘。”

褚良骥微微颔首，说：“好，看不你一个十来岁的娃娃，嘴倒的，上有青天，下有为师，要是你言不行，难逃今日此誓。”

秦玉问：“师父，你老人家住在哪里呢？”

这家茂原海货商店，生意并不十分兴隆，因为地僻静，上门购货的实在也不多，可是，陈家二夫妇却是穿锦翠，鸭鱼，每日里生活过得十分阔绰，也不知他们究竟有多少化用不尽的积蓄。

罢，又是一声震天长啸，那啸音激四野，树上积雪，纷纷下坠，尸君褚良骥一手提了革，一手携了秦玉，纵凌空，起七丈以上，快若星一般，直落向小五台山绝之下，亮晶晶的雪地上，映着两细小的黑影，仅只那么迅捷地闪晃了几次，刹那间就已消失在层峦群山之中，雪地上还是平坦光的，连一丝稀微的足迹也没有留下来。

冀境重镇保定府，这一天正值集期，大街上人挤嚷，千商百业，汇聚竞销，真是好一番闹景象也。

秦玉说：“玉儿愿遵师父训戒，要是不能诚心实行，愿遭天雷击，死后尸骨无存，化作飞灰。”

秦玉应了一句，磕了一个。

人们都卷卧在甜梦中，武林中在传言，也不过仅仅知尸君褚良骥在小五台山绝潭边，为了手夺天残上人遗宝，连败三大门派手，但谁会知另一个远比褚良骥更为辣手难缠的鬼，又已在培养成长之中呢。

褚良骥：“第二，曾受恩泽，不得杀戮。”

这一天，时已夜静，陈老板反剪着手，衔着杆烟袋，督促着来发提早收了店，上好门，回到上房，夫妻俩闭了房门，都

褚良骥敞声笑：“心肝盈盆血盈樽，白骨为屋为门，吕梁山中风光好，骷髅峰隐君。”

邻里见他们夫妇甚易近人，也只当他们真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对于他们从何挣来这份家产，也就懒得再过问了。

靠北一条宽阔的大街，清一长条青石铺路，两旁全是楼大厦，旅店、饭庄、酒楼，南北海货店一家连着一家，来来往往的尽是富商大贾，腰缠万殷实富。街尾转弯的地方，有一间前后三房屋、经营南北海货的商店，买卖虽说不上大，在保定府里也还勉算得殷之一，店主姓陈，三年之前方由外县近来，买房置产，落脚此，这一家人十分简单，除了一个老板娘，就只带着个贴丫迎，另外一个在店里打杂的学徒来发，还是在本地招雇的，夫妻二.又没有儿女，守着这么一份产业，倒是丰衣足，无虑无忧，左邻右舍但有人问起陈老板为什么膝下犹虚也不续一房小，陈老板总是笑笑，说：“儿女在命里早就注定啦，该当无后，多娶几个小老婆又有什么用，何况咱们也不是没生育过，白白胖胖一个大小，却在两岁时被拐拐了去，您老说，这不是认命啦吗？”

韶光易逝，岁月如矢，十年，这不算太短的时间，在弹指之间已经无踪无迹的过去。

褚良骥哈哈大笑，把他从地上拉起：“为师姓褚，上良下骥，乃兖州人，江湖中因为师每以尸人为记，而且杀人太多，就送了为师一个绰号，叫尸君，你小可要谨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