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获胜,施主你已经输了。”
秦玉跃起身来,毫不在意地笑道:
“不错,第一场在下认输,请大师续出第二场题目,让咱们勉力一试,假如第二场在下又输,自愿如言当场裁决,绝无反悔。”
秦玉这种大而化之的态度,使在场三人都如堕五里雾中,以命作赌,非比儿戏,难道他是存心毁约?还是有其他诡诈计谋?
六指禅师尚在行功调息,未有所表示:空空大师长眉皱了皱,似有迷惘之色;最心急的要算林惠珠了,她一颗芳心全放在秦玉身上,见他自愿代替自己出头赌命,却又未用半分力气输了第一场,心里真急得了不得,情不由己的一跃上前,急促的叫了一声:
“玉哥哥…?”
空空大师侧目凝视了她一眼,心中猛可里一动,忖道:咦!这女子音调身材都像煞了媚儿,除了脸上的疤痕,连我都几乎认错,看她眼中那份焦急关切之情,难道…?他微微一声叹息,恻隐之心立起,说道:
“秦施主,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位姑娘师门血仇,毁容深恨,庆元寺数百弟子性命也抵偿得过了,如今禅师虽然幸胜了第一场,只要施主有意化解这件仇恨,老衲自愿出任调解人,使禅师一笑作罢,不必再行第二三场赌命的比赛了。”
秦玉一手挽着林惠珠,剑眉一扬,满脸不屑地说:
“怎么?你们是没有把握赢得后两场,就想这么简简单单过去不成?不行,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接着的两场非得比完才得,谁输了谁就当场自裁,决无反梅,大师这番难意,秦玉心领,还是请出题要紧。”
空空大师顿感一愣,竟然一时答不上话来。这时,六指禅师喘息尚未全止,听了秦玉这番横蛮不堪的话,忍不住又勃然大怒,叫道:
“大师不必多说了,庆元寺数百弟子住命,老朽还没有看得那么微贱,愿舍一个,以赎此生罪孽。”
空空大师见二人都不让步,势非弄个强存弱亡不可,眼见得这冤仇是难解难分,两个人之中必行死一个才能罢手,不觉喟然长叹,双手合十说道:
“阿弥陀佛,百般冤孽,起于一尘。连禅师修为多年,尚难堪破这一大关,老衲悔于一言,只好承担这血腥的证人到底了。”
于是,寻了一棵三尺粗细的大树,绕至树后,将适才用的树枝贴着树身,贯劲插入地中,仅余三分之一露出地面,然后正色向二人道:
“第二场以外功为准,外功素来专练刚劲,指在制人攻敌,而非自卫,但如以铁臂膊,打马鞍等平庸的方法为赌,当非二位高人所属为,所以,老衲将这段树枝插在树干另一面,二位分先后各以外家掌力隔树击枝,掌心必须拍在树干上,而以树身不损却能击断另一面的树枝才算获胜,每人限一掌,如果都不能办到,或者虽能击拆树枝却损伤了树身,都算失败,二位要是全不能办到,或全能做到,这一场便算和局.再接赛第三场。”
林惠珠听了心里暗骂,显见空空大师颇有偏袒的意思,皆因这种“隔物伤人”功夫,非有数十年潜心修为的人不能办到,六指禅师一派宗匠,做起来自然远比年纪轻轻的秦玉要容易得多,但她此时又不能提异议,只得用目光看着秦玉,看他有什么话说?
岂料秦玉听完了空空大师这番计较,哈哈笑道:
“好极,好极,咱们别浪费时间,立刻便开始,但不知该由谁先试的好?”
林惠珠不待老和尚开口,忙站着道:
“自然该六指禅师先行,咱们等着瞧他的。”
秦玉眼珠子一转,会过林惠珠的意思来,原来他是怕自己没有把握,让六指禅师先行,有几个好处;第一:六指禅师此时内力耗损未复,势必影响掌力;第二:可以从他所用手法力道上,偷得经验;第三:树枝尖端最细最柔,也最不容易用硬力折断,假如让六指禅师先断去上面一节,则下面的一节比较粗脆,当然也容易击折了。
他深感林惠珠用心之苦,心思的细密,不觉侧过脸去,望着她既感激,又怜爱地展容一笑。
其实,他仍然还不算了解林惠珠,因为,林惠珠要六指禅师先试,另外还包藏着第四个,也是最要紧的一着,那就是:只要六指禅师一掌折断了树枝,两场中已败了一场半,她便要拔剑动手,搅乱赌赛,决不眼睁睁看着秦玉赌技失败,反掌自刎。
空空大师笑道:
“孰先孰后,原没有多大关系,但为求比赛公允起见,二位不妨拈卜为准,最是恰当。”
说着,探手入怀,掏出一把“牟尼珠”握在掌中,伸出来向六指禅师和秦玉笑道:
“二位请猜老衲手中这一掌牟尼珠是单是双?猜中的为先,猜不中的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