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惊觉,断定上来的这位儒雅书生,极可能就是酒楼客正在谈论的那位震惊江湖的神秘白衫少年。于是,脸上笑容尽敛,立时卑恭肃谨的躬身说:“爷,请随小的来。”
说罢转身,躬着腰当先向前走去。
凌壮志看了这等情形,暗赞晋德大师有先见之明,因而,他决定即刻离开这个极易招事惹非之地。
心念一转,立即谦和的说:“请慢,在下并非前来饮酒,而是看看贵楼可有在下要找的一个人。”
酒保立时停步,依然恭谨的立在那里颔首应是。
凌壮志佯装游目细看全楼,作着寻人之势,不少黑道闻名的恶徒,俱都惊得面色如纸,悄悄低下了头。
看了全楼一眼之后,即对酒保歉然合笑说:“那人不在此地,打扰了。”
说罢,转身向楼下走去,两个酒保即至梯口躬立相送,并恭谨的连连点头,不停的连声说:“不敢,不敢,爷甭客气。”凌壮志走下酒楼,乌骓仍被那个店伙拉着不动。
于是,伸手接过乌骓,认蹬上马,放缰疾驰,如飞奔出镇口。为了避免再节外生枝,延误恒山行程,他决定尽量远离官道、重镇和大城市。
一连几日,尽走偏僻乡路,果然没有再发生万人睹目的事情,但,他也因此失掉了宫紫云的丽影行踪。
凌壮志断定娟师姊必然也是前去恒山,因而并不十分焦急,他想只要先她到达凌霄庵,两人必能在那里会面。
心念已至,事无所羁,放马向北飞驰,他夜间沿官道重镇前进昼夜,在小村偏僻小店住宿。
自此,江湖上突然失去了他的踪迹,但,武林中议论纷纷,愈越急烈,对他的行踪愈加注意了,无数黑道恶魁,都因他的出现江湖而消声匿迹。
凌壮志匹马只身,戴月披星,除了让乌骓得到上好的草料,给它恢复体力的机会外,他极少有个完整的通宵睡眠。
这天,朦胧薄晓,大地像披着一袭淡淡的乌纱的女神。
凌壮志精神奕奕的坐在昂首竖鬃,奔驰如飞的乌骓马上,听着雨点般的清脆蹄声,击破黎明的寂静。
耸拔巍峨,气势雄伟的北岳恒山,已在正北遥远的天际,现出一道绵延无限的起伏山影。
凌壮志一见山影,不由笑了,他首先想到恩师迷离的身世就要揭晓了,丽姿绝美的娟师姊,也许已经先到了。
这些天来,他日夜兼程,受尽风霜之苦,但每当他的脑海浮现出丽姿绝美的娟师姊时,他英挺的脸面上,便立时过一丝甜甜的笑意。
俗语说:“望山跑死马”凌壮志由拂晓,日出,骄阳正午,直跑到日落西山,苍茫薄暮,才到达恒山的南麓。
由于心情急切,恨不得立时飞上恒山找到凌霄庵。
他将鞍马寄在山下小镇上的客栈里,准备了一些食物。乘着月色皎好,展开轻功,直向山区深处驰去。
半山以上,群峰如林,悬崖峭壁,绝壑千寻,蒙蒙蒸腾的白气,缭绕谷峰之间,分不出是雾是云。
渐渐的,光线暗淡,云雾浓重,已无山路可循,凌壮志纵跃飞腾,宛如盘绕升空的白鹤,直向一座插天孤峰上升去。
因为,他断定“凌霄庵”必位在绝高的岭峰之上,同时,他一直谨记恩师的叮嘱——找到凌霄庵,一切自会明白。
如飞升上天,气温渐低,寒凤渐冽,悬松突岩上,渐有积雪。
再升百丈,双目突然大亮,定睛一看,已达云上,峰壁上积满了冰雪,皓月光空,雪光刺目,几疑是大天白日。
仰首上看,尚不知峰巅何处,看看拱围四周的其他高峰,大都突出云上数十丈,唯独立身的绝峰,矗立直达霄汉。
凌壮志略事休息,吃了一些东西,继续坚持的向上升去,他认为只有建筑的绝顶峰巅上的庵院,才配称“凌霄”两字。
再升百数十丈,已达绝峰之巅。
峰上一色银白,映月生辉,雪岩,冰树,插天古木,阵阵罡风,吹起漫天冰屑雪花,旋空飞舞,异常壮观。
凌壮志凝目前看,发现数百丈外一片银色松林中,在时而扬起时而息的旋飞雪雾中,隐约现出数角殿脊。
这一发现,令凌壮志惊喜若狂,如飞向前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