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材瘦小,貌相奇丑的老妇人!
这老妇发顶已秃,面长如驴,耳小如鼠,一脸白麻子,两个掀天鼻,身上穿的戴的,却是十分讲究,天青缎团花衣裙,黑抹额。
光是胸上挂的一颗珠子,就足有龙眼大小,宝光夺目,就是大内,只怕也没有这么大,这么圆的一颗夜光珠!
这老妇不用说,就是自称“太上”的鱼姥了!
她身后右首站着一个矮胖黑衣老妪,正是蛇姑婆。
在蛇姑下首,还有一个身材苗条的紫衣少女,臻首娥眉,艳若桃李,腰佩紫鞘长剑,一双清澈如水的凤眼,紧盯着从厅前走入的江寒青的身上。
这一瞬间,不知是惊,是爱是恨?脸上神色,也随以变化不定,由此可以看出她内心是如何的激动。
这姑娘就是五宫主鄢飞琼。
这时桂姑婆也已回到太上身后左边的位子上站定。
江寒青走上几步,朝上供拱手道:“在下江寒青,见过太上。”
孙飞鸾跟上一步,扑地跪了下去,说道:“弟子叩见师父。”
拿云、捉月也跟着在孙飞鸾身后跪了下去。
鱼姥那张丑脸,只要不笑,就像驴子一般,板着毛脸。
此刻一眼瞧到孙飞鸾,更是怒从心起,两双三角眼寒芒注射,宛如两道冷电!
但当她目光落到站在面前的江寒青身上,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孙飞鸾,怒气居然缓缓消敛。
她两双眼睛只是在两人身上,溜来溜去,不住的打量,拉长了的驴脸,渐渐有了笑容,点点头道:“飞鸾,你起来,让我看看。”
欺师灭祖的叛帮大罪,在五凤门律当乱刀分尸,但听鱼姥口气,竟是十分平静,毫无怒意!
她居然没有责怪孙飞鸾!
这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蛇姑婆、桂姑婆不期而然地互望了一眼,似是大感意外。
五宫主鄢飞琼嘴角上本来含着幸灾乐祸的冷笑,霎时间已经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惊愕之色。
孙飞鸾同样感确意外,依言站起身来。她这一站起,正好和江寒青并肩而立。
鱼姥眯着一双细目,精光连闪,打量着两人,脸上也随着绽出了笑容。
呷呷尖笑道:“果然是一对壁人!”
原来鱼姥一生喜爱英俊少年,因此她门下五个女弟子,都改扮成男装,江寒青英俊逸秀,自然合了她的心意。
这回倒真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张开阔嘴,问道:“你们已经成了亲?”
江寒青被她问得俊脸通红。
孙飞鸾臻首低垂,两人都没有作声。
鄢飞琼脸色铁青,接口问道:“师父,你老人家不是…”
鱼姥横了她一眼,道:“五丫头,你别多嘴。”
鄢飞琼给师父一挡,果然不敢多说。
鱼姥目光回到孙飞鸾脸上,问道:“三丫头,你们成了亲,这是喜事,还有什么好瞒为师?”
孙飞鸾又羞又急,一张粉脸,涨红得赛过大红缎子,低着头,幽幽道:“没…有…”
鱼姥三角眼一翻,问道:“这又是为了什么?你们年轻人做事,我真弄不懂,你不是爱上了这小伙子,才跟他去的?既然跟他去了,怎么还不成亲?”
说到这里,接着连连点头道:“这样也好,你们既然回来了,就由为师替你们作主好了,你们先站到边上去。”
鄢飞琼听心头不由大急,急忙朝蛇姑婆使了一个眼色。
蛇姑婆朝她暗暗点了点头,一面谄笑道:“太上,江寒青偷服了你老的蟒蟮血…”
鱼姥呷呷笑:“蛇姑婆,这件事,不用提了,他既然吃了,是他的福缘,天底下哪有丈母娘喝女婿血的?再说,这三十年静参玄功,蟒蟮血对老身已无多大用处…”
她忽然捋起右手大袖,露出一只又白又嫩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