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好。”
宇文彤点头应诺,深深一揖别过,撒开大步,取道望北而去。
路上,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这一天的黎明时分,他已伫立于陕南汉水之滨,等候渡船过江。
连日奔行,他那一袭蓝衫虽已满沾风尘,但眉宇之间,却依然英气逼人,俊朗如故,只是一双星目中,隐隐流露出一丝难以描画的忧伤。
大约一盏热茶工夫,那一条从对岸划来的渡船,方才靠拢码头,船家将跳板搭好,宇文彤正待举步上船,忽听身后衣袂飘风,一条纤巧的白色人影,由他身侧掠过。
幽香沁鼻,他定晴看时,一个玲珑娇小的白衣女郎,已端坐渡船里了,不由心中暗哼了一声,举步走进船里。
船家已开船,向对岸摇去。
船小舱狭,宇文彤与白衣女郎对面而坐,相距不足三尺,但觉幽香细细,随着江风飘送鼻端只见她——云鬟斜挽,一张吹弹可破的瓜子脸儿,有似春花乍放,柳眉染黛,唇绽樱颗,一对宜喜宜嗔的剪水双瞳,清如秋波,神光隐蕴,身材更是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衣白如雪,人比天仙,简直美得无法形容。
她背上却斜斜露出一截剑把,两缕湖绿色的剑穗,迎风飘扬,更显得英风飒飒。
宇文彤不由一呆,暗道:“天下间竟有这般美的女子。”
那白衣女郎本来也在打量着宇文彤,不知怎地,竟被他瞧得不好意思起来,玉颊微酡,转过脸去观看江景。
蓦地,波涛之声震耳,一艘双桅大船从上流头疾驰而来,顺风顺水,势逾奔马,瞬眼间,距渡船已不足两丈,正对准渡船冲来。
船家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霍地举起橹来,向大船船身点去,那知大船突地窜出一个彪悍水手,挥动手中竹篙,狠狠朝这船家迎头戳来。
宇文彤天生侠肝义胆,那看得惯这种蛮横举动,已自一声大喝,一把抓住篙尖,猛力往回一抱。
他这时功力虽然只剩十之一二,但那水手仍难禁受得起“噗通”一声,狼花四溅,那水手已翻身坠落江中。
就在这同一刹那之顷,那白衣女郎已纵上船头,一双玉掌迅朝大船船身一推“哗”地一声,这条渡船硬生生倒退了数尺。
那大船立以毫发之差,打从渡船船头飞驰而过。
渡船上之人方庆船脱险境,蓦闻一声峭厉冷笑,破空传来。
笑声中,一个干瘦矮小的老者,飞絮般飘落渡船之上。
他两道冷电般的目光扫了白衣女郎一眼,转对宇文彤极其轻蔑地冷哼一声,喝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伤我帮中弟子,老夫要好好教训你一番,使你知道厉害。”
宇文彤从此人的轻功身法以及眼神中,业已看出是个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若以自己此时的功力而言,实非其敌。
但他傲骨天生,怎能忍受这股恶气,当下冷然一笑道:“老匹夫,若在数日以前,你这般无礼,少爷早已送你归西,那还…”
矮瘦老者不待他把话说完,陡然阴森一笑,喝道:“小子找死。”左掌暴出,一股锐风,猛向宇文彤击去。
宇文彤瞪目大喝,双掌齐出。
“砰”的一声暴响,宇文彤顿觉气血翻涌,闷哼了一声,踉跄的倒退了几步,一跌在舱板之上。
矮瘦老者狞笑连声,倏然欺身上前,霍地左臂一扬,施展“泰山压顶”一掌向宇文彤当头劈下。
掌未到,一股凛冽寒风,势如狂涛,已然压到身上,宇文彤心头一凛,双手一撑舱板,正待跃起让避…
蓦见白影一闪,压到他身上的掌风登时消失,那白衣女郎已曼立在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