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提气轻身,聚精会神地在怪石之间绕行着…
陡地——
宇文彤一打手势,命葛青霜停步,然后隐在一块巨石后面,倾耳静听…
葛青霜功力虽不及字文彤,但这一凝神静听之下,耳中果然传来一阵极为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飘忽于右前方数十丈外的怪石之间…
声音之微,速度之快,显然这奔行之人乃是武林一流高手。
葛青霜心头一动,伸手一碰宇文彤,便打算跟踪追去…
但宇文彤却一把握住她的玉手,摇头示意她稍安毋躁…
就在此时,那衣袂飘风之声突然静了下来,似是那奔行之人有所发现而陡然停步。
紧接着一阵“桀桀”怪笑之声,划空而起…
笑声宛似枭鸣,回旋于夜空之中,震得荒谷四应,显见这发笑之人,内力充沛无比,且笑声中充满着得意之色,不用猜已可知道那两个奔行之人停步的原因。
宇文彤已经乘笑声四应之顷,牵了葛青霜,借着怪石的掩护,闪电般迂回地向笑声起处扑去。
只听一个冷涩声音喝道:“阁下是谁?为何阻挡本爵去路?”
宇文彤和葛青霜一听,俱是不由心中大喜,这发话之人,不就是“天潢教”中的那个什么侯吗?
又是“桀桀”一声怪笑,一个苍劲的声音冷冷地说道:“老夫来晚了一步,才让你们把点子弄走了,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那白衣老头的下落,少不得惟你两人是问了。”
此言一出,那两个“天潢教”之人似乎怔住了…
宇文彤和葛青霜在石后也是既惊且喜,喜的是那“白衣怪叟”并未死去,而是落在“天潢教”手中。
惊的是这个将“天潢教”两个侯爵截住之人,显然也是为了“白衣怪叟”而来,那么,此人是谁?
陡听“呛呛”两响,那冷涩的口音已再次扬声喝道:“阁下是谁?须知本爵剑下不斩无名之辈。”
那苍劲的声音嘿然冷笑道:“你二人的眼睛又不瞎,面对老夫的金身圣像,难道还认不出来吗?”
这口音,宇文彤和葛青霜越听越觉耳熟,心念电转之下,两人已经同时想起了此人是谁,同时——
忽的一声诧呼,那冷涩的口音惶恐的叫道:“你…你…是穷…”底下的话,似乎不知如何出口而咽住了。
那苍劲的声音“桀桀”的怪笑道:“没关系,老夫本来就是穷魔,你们尽管照样称呼好了。”
那冷涩的口音已变得十分恭敬的说道:“在下等不知是老前辈,方才多有得罪,尚祈勿怪,高抬贵手…”
穷魔蓝风“呸”了一声,冷冷截住道:“少废话,你二人赶快将手本递上,并将垛子窑落在何方?头儿是谁?为何劫走‘白衣老儿’?等等从实招来,老夫自会给你们痛快。”
话声方歇,那两个“天潢教”之人还未答话,突闻一声“哈哈”大笑,划空传来。空中有人接口笑喝道:“未得老夫批准,何来穷魔,竟敢擅自给人痛快。”
语音一落,来人已到了当场,端的神速至极。
宇文彤一听这发话之人的口音,竟是“意魔”皇甫嵩,忙把正将纵出去的葛青霜香肩按住,在她耳边低声道:“且让他两个鬼打鬼去,我们乐得看热闹不好么。”
葛青霜被她按住,心头已是“卜通通”的乱跳,再加上这耳边细语,顿时不禁玉颊通红,回眸瞪了他一眼,但娇躯却并未移动半分。
这时,宇文彤和她之间的距离,几乎已等于零,阵阵少女的气息袭入他的鼻端,一股温馨的暖流,从她的娇躯发出。
他的心“砰砰”然,他的头有点昏昏然,在这一瞬间已沉浸于忘我的境界了。
但一声“桀桀”怪笑,立将他惊醒过来,只听穷魔蓝风怒声喝道:“皇甫老儿,亏你还有脸来见我?”
随听意魔皇甫嵩毫不在乎地“哈哈”一笑,道:“穷鬼你别穷叫了好不好,上次在马牧集让你久等,这次怎地嫌我来得快了?”
穷魔蓝风“呸”了一声,怒道:“少在我面前打哈哈,你跑来干什么?”
皇甫嵩笑道:“咦,你不是要找我较量较量么?”
蓝风“哼”了一声,道:“我今天没空,改天…”
忽地一声断喝:“不准动。”
随着这呼喝之声,蓝风的位置似乎已转换了一个方向,宇文彤和葛青霜忙藏着身子,微微探头窥视。
这时,大半轮明月已从山后升起,清辉满地,谷中因怪石林立之故,是以阴影纵横交错,因此二人往外看得毕真,而不易为人发现。
但见穷魔蓝风与意魔皇甫嵩二人,对面而立,相距约一丈,在二人的当中,像泥塑木雕般站着两个身穿华服之人。
这时,蓝风正指着两个华服人,厉声叱道:“你两个尾巴一翘,老夫便知你要拉屎还是撒尿,哼哼,不拿点辣的给你们尝尝,还以为…”
皇甫嵩却接口笑道:“当真是穷人的气大,蓝老儿,你有气也用不着发在两个后辈的身上啊。”
蓝风气呼呼地说道:“你少管我的事,等我把我把这两个小家伙整冶完了再和你算帐。”
宇文彤不禁大为诧异,心道:“意魔岂不知来意之理,穷魔也非糊涂之人,怎的竟当着意魔之面来拷问天潢教之人?”
正思忖间,却听皇甫嵩一声哈哈,笑道:“好好好,你要整他二人,尽管动手,即使他们熬不住而吐出一言半语,我也当作不曾听见。”
皇甫嵩说完,双手一摆,面含微笑,不再开口。
蓝风冷冷一哼,道:“谅你听见了也不敢怎样。”
说着,骈指向两个华服人遥空连连点了几点,口中大喝道:“你二人穴道已解,若不说实话而妄动,便是自讨苦吃。”
话声微顿,再次扬声问道:“你们的老巢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