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陡然身子一缩,斜飘开去,身形一折,又已绰立原地。
原来他已逐渐悟出一些端倪来。
盖这四十九个人组成酌剑阵,攻守变幻之间,往往七人联手合击,浑然一体,故威势显的特别强猛,虽交错行走,变化移位,但七人联手之势,始终不乱。
同时他已察觉出,对方剑势虽然凌厉无伦,但攻袭的招术,往往虚多实少,有时他方扬掌,对方已撤剑移位。
是以他已逐渐醒悟,对方显然利用剑阵的变化,耗磨自己真力。
每当剑袭至时,仅以二成力道向后劈出一掌,人却斜飘开去。
七剑旨在逗引对方耗消真力,是以不待掌势迎上,迅即收招后撤。
宇文彤料敌已定,双脚方一落地,立即弓腰抖臂,脚跟微一用力,随又折回原处,恰巧避过刚自左侧袭来的剑势。
这种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敌未动,我不动,敌已动,我先动的制敌妙策一奏效,只见他在这人潮剑影之中,忽进忽退,倏起倏落,起如惊鸿一瞥,落似沉雪泻地,直把身外剑影人潮,视若无物。
这些麻衣汉子原来就个个剑法高强,对阵法的变幻也极其熟练。
故虽旨在耗磨对方的真力,但出手之间,如虹剑势仍有似浩渺无际的千顷怒涛,光涌翻腾,威势如风雷进发。
这时一见对方识透内情,采取只守不攻的策略,立即改虚为实,瞬息间剑风划空生啸,森森剑气直欲裂人肌肤。
宇文彤突然一惊,奋力劈出数掌,逼退四周人潮,睁目望去。
那令人神摇目眩的强烈精芒已隐,但身外剑气宛如惊涛骇狼汹涌而至,使人居身其间,直似感受到无数股无可形容的潜力压迫,宛如投身在巨大的漩涡中,身不由己地随着旋转。
宇文彤一面运功护体,一面将“十八金刚手”连绵施展开来。
这一来他虽然扳回劣势,逼退四外潜力巨压,但却耗力至极。
这些麻衣汉子一见奏效,更是加紧施为。激战约有顿饭光景,宇文彤额头已经出汗!
不过他却已经窥出阵法变化的奥秘来,盖其中有一组七人,始终不曾与他正式接触过,而且不管阵式如何变换,这七人始终旋转在他左右。
他这一发现,猛然省悟,暗自叫声:惭愧!这不正是天罡北斗阵法吗?这七人正是策动全阵的枢纽。
心念电转,破阵之策已悟,就在身后七剑袭至之顷,陡地一声清啸,跺脚凌空而起,直拔三丈五六,猛一拧腰,身形竟自悬空一个转折,头下脚上,俯冲而下,凌空双掌齐发,一股强劲绝伦的掌风,势如雷霆怒发,向右侧那七人迎头下击。
位居斗柄的两拨麻衣汉子,目睹宇文彤凌空下击之势,如此威猛,不由心中一凛,齐离位欺上,汇同右侧七人,齐扬臂挥剑,二十一柄精芒耀闪的长剑,幻化出一片剑幕,向着宇文彤凌空下击之势迎去。
宇文彤猛吸了一口丹田真气,倏然收回击出之势,悬空一个斛斗,斜落五尺之外,恰好落在那拨从未接触过的七人跟前。
他那双掌平均一错,暗劲疾吐,一股潜力劲风,直向七人胸前势如排山倒海一般,卷涌而至。
这陡然而来的变化,这七人迎拒已然不及,逼得撤身“天枢”位上移去。
宇文彤占了“北极星”位后,迅即身形半转,双掌交错迅速地向“天罡”星位上的七人击去。
这七人立脚木稳,掌风已经跟踪袭至,连忙转向“天璇”星位上移去。
稳持枢纽的七人连连跃闪,居中策应无人,全阵登时散乱。
宇文彤一见阵式已乱,迅快绝伦地又连续劈出了六掌,掌掌如巨斧开山,俱有石破天惊之势。
剑阵一呈乱像,掌风所至,立时响起一片惊呼之声,晃眼之间,已经溃不成阵。
宇文彤朗朗一笑,穿出阵外,悠闲从容地对封氏昆仲拱手说道:“在下侥幸闯出两位所列的奇阵,两位与太史老前辈间的恩怨,尚望化干戈为玉帛,握手为友。”
封清封柿两人,突然喟然长叹,道:“长江后狼逐前狼,一代新人胜旧人,我弟兄三十年埋首穷谷,呕心沥血练这天罡北斗剑阵,从无一日中断过,自以为重出江湖之时,也就是称霸武林之日,不想…唉!…”
太史珏微笑接口道:“两兄可知这位小兄弟是谁?”
封清神色黯然地说道:“正想请教。”
太史庄笑着止住正想发话的宇文彤对封氏昆仲道:“这位小兄弟复姓宇文,单名一个彤字,现任铁骨门第三代掌门人。”
语声略为一顿,向面露惊诧之色的封氏昆仲看了一下,又道“若论这位小兄弟的师门,更会出乎两兄意外,数十年前人称‘宇内双绝’的季孙兄,便是这位小兄弟的授业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