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只是二十岁的孩子…”
孙良干抢着说道:“你听我讲一番大道理!熊耳山青龙帮,本来也是正派的,自从二三十年前,那五位元老混进去之后,才变成黑道绿林。三年前,已故的李玄鹦小姐,十七岁当帮主,暗下立了盟誓,要把青龙帮再改邪归正。她暗下嘱咐我们四个心腹手下人说,万一她斗不过恶人,被恶人害死,她说得到她那柄祥麟宝剑的人,就是继续她的志愿,把青龙帮变成好的正派的青龙帮。武少侠,李故帮主把宝剑送给你,就是这个意思,这是一件江湖上大功德的事,你不得推辞。”
武天洪刚要开口,堂门外六个堂主中,有一位堂主上前躬身道:“启禀武帮主,在下有一言,孙副帮主离开熊耳山之时,拐了熊耳山一万两银子,自从在唐河县和武帮主分手之后,身无分文,一路求乞讨饭,回到合肥,身上一万两银子,分文不为他自己动用,宁愿讨饭。然后他凭这一万两银子,在南京立起了新的青龙帮,他一手立起来,费尽千辛万苦,自己不当帮主,专等武帮主来。请武帮主想想看,怎么能辜负孙副帮主这一番苦心啊!”旁边那石祥,早已用膀肘暗下触动玉蕊仙妃和王羽青二人。
当下玉蕊仙妃开口道:“师哥,你就暂时答应吧!”
石祥和王羽青立刻笑着拱手:“给武帮主道喜!”
孙良干大声说道:“还不快拜见帮主!”
六位堂主一齐拜下去。
这里孙良干、玉蕊仙妃、石祥、王羽青,四人一同扶住了武天洪,使武天洪不能回礼,干受了六位堂主的拜见。
孙良干的黑麻面上,露出来粗直的悲喜,大声道:“今天是初次拜见,就此定规,改天挑好日子,再行大礼,各位堂主请便,此后从我孙良干副帮主起,都要遵守武帮主的谕令。”
武天洪慷慨地大声道:“承副帮主和各位堂主抬爱,兄弟算是把这副担子挑起来了,只是岁数太轻,经验不够,还望孙副帮主和各位堂主,多多协助,大家齐心努力,把本帮做好。”
孙良干和六位堂主一同高应一声,六位堂主辞去。
到此刻,武天洪才有机会介绍玉蕊仙妃三人。
孙良干都恭请上坐,吩咐手下备席,石祥坐了一会儿,就要辞去,他说:“做徒弟的回来,先在别人家吃一顿酒席,然后去见师父,于礼不合,应该一下码头立刻去见师父,而且家师对徒弟,是十分严的。”
这话是对的,做徒弟的一回来,本来应当首先去见师父,因此孙良干也不好强留。
王羽青也要辞去,她父母都在南京城内。
石祥和王羽青两人一道辞去之后,剩下武天洪和玉蕊仙妃在孙良干座上,正好,没有外人,可以谈机密事。
武天洪首先向孙良干道:“李玄鹦帮主,也许并没有死…”
他把太乙玄阴煞气的功夫,简单说一遍,最后道:“我们二人前来拜访,就是想向副帮主打听一下,李帮主倘或真的没有死,现在大约会隐藏在什么地方?副帮主能够提出一些线索头绪吗?”
孙良干一听到李玄鹦也许没有死,黑麻面上突然露出惊骇和希望的神色,又听到武天洪解释太乙玄阴煞气的作用,转为半信半疑,似乎宁希望李玄鹦没有死是可信的;最后,黑麻面低下去,沉沉思索着。别看这黑麻面粗汉相貌丑陋,他这人心思倒十分细密,否则怎能在秀才家伪充长工,快三年了而不被任何人发觉?此时他似乎十分冷静,仔细思索了片刻,抬头道:“这里青龙帮成立,不到半个月,十天之前,初开山门散帖子大宴贺客之时,出了一件小小的怪事,当时大家和不懂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忙,也就把这件小小的怪事丢到脑后去了,如今想起来,怕有点蹊跷?”
武天洪问道:“一件什么怪事?”
孙良干沉思着道:“开山门宴客的那一天,水路码头一共来了四五百位贺客,热闹非凡;也有送贺礼来的,也有空手来的。临到开筵坐席的时候,来了一顶小轿子,轿子里面走出来一位五十岁的小脚老太太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说话是安徽口音,我们把这位老太太,请到内厅落座入席,还以为这位老太太,虽不会武功,一定是哪一派或哪一界的有势力人物,不敢怠慢,可是始终没有一个人和老太太打招呼,又不像那一界那一派的有势力之人。吃完酒席之后,老太太倒很和气地告辞上小轿走了,走了没有多远,又叫轿夫送来一只红封套,轿夫说:是老太太送的礼,刚才几乎忘了,此刻补送来。当时是我收下这红封套,以为是银票一类礼物,收在身上,仍旧去忙着招呼客人,到晚上客人散了,回到卧室里脱下衣服,又看见这红封套,随手拆开来一看,不是银票,是一张图画。我一看,知道有点不大妙,说不定是什么人,要和我们青龙帮挑梁子,故意弄玄虚,两位请稍坐一坐,我把那图画取来。”
孙良干到另一室内去了。
玉蕊仙妃悄声问武天洪道:“这红封套,和我们的事有什么牵连呢?”
武天洪道:“且听孙副帮主说完。”
孙良干把红封套取来,里面抽出一张折着的白纸,把白纸打开,摊在茶几上,武天洪和玉蕊仙妃一同看去,是一张尺许大的白宣纸,上面墨笔画的一座山峰形,山峰的巅顶,向一面侧斜着;山峰下面,有一株平顶如伞的曲干松树,全纸所画的就是这些,再无其他。画笔的劲秀,很像是名家的笔调。
白纸的右角上,还提着十个字,是极娟秀的灵飞经体小楷,十个字是:“三峰三石下,一剑一人来。”
玉蕊仙妃问孙良干道:“这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