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的方法,可不知道灵是不灵!彭清姑收刀下座,到另室休息去了。
职事人员把武天洪请到前面客厅里,来了一批大巴山青龙帮中会文墨之人,互通姓名见礼,彼此心怀敌意,表面上却全是一片似乎十分诚恳的满堂欢笑。
直到入席,还不见黄毛精来到。
武天洪的敏锐听觉,听到有二三十个高手能人,集合在客厅外面四周,把客厅包围了,这二三十人的步下声息的轻微,听出来都是比黄毛精的武功更高。
入席坐定,酒过三巡,欢笑高谈之间,一个老者开言道:“任相公是人间麟凤,岂能当面错过?我们行个酒令来以文会友,借此向任相公讨教讨教好不好?”
众人轰然叫好。
老者笑道:“平常酒令不足为奇,老朽想以诗钟之戏代酒令,这次的诗钟,限用集句法,用古人的成名。来,用字取格,占阄来定。”
众人一致赞成。
顷刻之间准备好了,请武天洪占阄。
武天洪谦辞一下,终于伸手占出一张小纸,纸上一个“女”字,再占第二张,是个“花”宇。武天洪宣布道:“占好啦!上联要嵌一个‘女’字,下联要嵌一个‘花’字。”
第二阉坛送来,武天洪再占出一条,上有“燕颔”二字,武天洪又宣布道:“采用‘燕颔’格,‘女’宇和‘花’字,限嵌在上下联的第二个字。”
决定了之后,大家陷入深思中,席上一片静寂,要做上下两联,上联第二宇是“女”下联第二字是“花”不许自己造句,要用古人的成句,还要能对仗工整。
座中一个中年人抬头笑道:“有了,上联是李商隐的‘素女青娥俱耐冷’,下联是李太白的‘名花倾国两相欢’!任相公指教!”
武天洪大加赞赏道:“老兄真是捷才!这两句对仗得天衣无缝!恐怕难以再出其右了吧?”
那老者抗声道:“老朽也有了,不知比这联如何。老朽的上联,是杜牧的‘商女不知亡国恨’,下联也是杜牧的另一首‘落花犹似坠楼人’!”
众人纷纷叫好,有人赞道:“上一联以为已经好极了,老夫子这一联一出来,又把上一联压倒,上一联就显出生硬,不如老夫子这一联来得流畅。”
老者面上现出得意之色,问武天洪道:“任相公如何?”
武天洪站起身,离开筵席,昂然潇洒踱步,朗声高吟道:“‘神女生涯原是梦’,‘落花时节又逢君’!”
全席不自禁地狂呼欢腾起来,大厅中一片喝彩声,这两句配对得再也无以复加!上联是李商隐的,下联是杜甫的,两句连读,风流倜傥,摇曳生姿,而又不胜感慨系之,真是天造地设!老者默然无语,宣布结束诗钟之戏,认为再下去,谁也不能超过了,他把手中酒杯高高举起。武天洪一见,心中吃惊:知道老者因妒生恨,要掷杯为号,招呼外面伏兵冲进来捉武天洪了,武天洪马上暗运功力,准备应变。忽然,黄毛精大步走进来!原来当武天洪正高吟之时,耳中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处直向大厅来,那脚步声,一听就辨出来,是黄毛精来了!武天洪诈作不知,一面戒备着老者发难,一面从身边取出早已备好的一个小纸团,用极其迅疾准确的手法,轻轻一弹,恰恰弹到黄毛精的右手之内,这时黄毛精已到大厅门外四五尺。
座中各人,无一人察觉,武天洪向大家谦逊着。
黄毛精也是武功不弱的人,手中一接到纸团,立刻握住,就灯下打开看。
看完之后,匆匆进来,张开黄须大嘴假装大笑道:“任相公恕罪,在下来迟了,罚酒三杯!”
武天洪看见黄毛精,称自己做任相公,又见他把那小纸团,连酒吞下肚里,心中大喜。好险!渡过这一道双重险关!黄毛精看了那纸团,为什么不再拆穿武天洪?因为那纸团上写的是,武天洪诈作李玄鹦给黄毛精的一封信。
信上说:黄毛精本是大巴山的青龙帮主,自从黄毛精把三尸神请来之后,彭清姑就夺了黄毛精的帮主位子,把黄毛精降级成为堂下的一名香主,黄毛精在三尸神手下,否但永远混不出头,而且性命都难保!此刻应当向武天洪卖一份人情,将来李玄鹦念黄毛精是师兄的份上,一定要挽救黄毛精一把这一封短信,句句刺中了黄毛精的内心深处,他被彭清姑夺去了帮主位子,心中如何不恨?故此这封信,正是句句恰中下怀!就是说:黄毛精转变了,倾向于武天洪、李玄鹦了!席散,武天洪又去见彭清姑,听候回话。
彭清姑在另一间广大的练武厅中接见,几乎全身赤裸着,只腰间围一周二尺长花绸裙,肘节手腕足胫,带上金镯,手中一柄喂毒的蓝光苗刀。
那老夫子和黄毛精都在,似乎已经向彭清姑报告过,筵席诗钟之事,都认为不是武天洪,武天洪读书少,决没有这样高的才华。
武天洪见彭清姑在练武厅中接见,作战斗装束,面色十分严厉,握刀在手,跃跃欲动,他只淡淡一笑,躬身拱手道谢。
彭清姑冷冷地道:“任南轩听着,这里是青龙帮彭总帮主说话,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刚才你亮出来的底子,彼此可以商量,可是要武天洪和他的手下,从南京退到武昌,先把这一件做到。”
武天洪躬身答道:“任南轩一定回去转达,武天洪愿意或不愿意,我回到南京之后,十天之内见分晓。第二件事呢?”
彭清姑板着面孔道:“第二件事,刚才你们筵席上,本帮主没有亲眼看到,不算,如今本帮主亲自考你一下,当场做一首诗听听,让老夫子评一评好坏。”
武天洪奋然道:“成!请你出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