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俗谚,都不禁大笑!玉蕊仙妃问道:“老三哥在酒色财气四奇之中,占了个财字,怎么衣服这样破旧?”
章嘏颓丧地叹道:“俺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名列四奇之内,身无半点分文,这呀!这全是‘腰里挂两只死老鼠’呀!”
武天洪急笑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章嘏轻声叹道:“冒充打猎的!”
众人又哄堂大笑。
章嘏正色道:“笑什么?不要笑!俺们武林四奇,全都是拾荒的筐子里:没有好东西!打头的陈年老酒,清醒的时候够古怪的,一喝醉了,就是佛祖的五行山下:孙猴子现原形啦,什么话都说,荤的素的,简直是屎蝌螂打喷嚏,满嘴喷粪!药王高二,俺和他相处这么多年,到今天还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回事。周老气呢,一天到晚嚷着要封剑,嚷了十多年,还是老太太吃糖葫芦,越嗍(说)越空!俺呢,那更是马尾穿豆腐,提不起来!”
武天洪听了,心中有些不愉快,他平时最不喜欢随便批评别人,见这干枯瘦小鲜红眼的穷财神,把武林人所共仰的四奇,连他自己在内,都批评得很不好,正想巧妙地讽刺几句,忽然外面有人哈哈大笑,高喊着走进来道:“药王高二驾到!”
武天洪第一个飞跳起来,疾奔出去,在房门处,几乎和药王高二扑个满怀,忙立定一看,只有药王高二,不见李玄鹦,武天洪大为失望。
这奇丑的药王高二,张开豁嘴兔唇大笑道:“想李玄鹦吗?不到八月十五,不给你们相见!”他大步走入,向穷财神道:“天洪有个谁,有个李玄鹦,花容月貌的女孩子,一旦老成四十岁的中年妇人,老朽要替她恢复旧日的容颜,天洪就这样急呢!”
章嘏诧异道:“二哥真能把她恢复吗?”
高二闪着妙目笑道:“还老返童,砍断手足再接上去,都是拿手戏。”
章嘏睁着鲜红眼大笑道:“乡下人不识梅花鹿!”
武天洪笑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章嘏指着高二,大声道:“这个畜生点子真多!”
高二冷笑道:“骂吧!等哪天见到老大,喝醉酒把你骂得求饶,凭你那点功夫,经不起老大的一桌腿,当心吧!你就…”
不多会儿,陈年老酒和周老气果然都来了,天下武林四奇会在一处!要知道,江湖上无论正派与黑道,武功高的人,通常是十分敏感的;只要某一门派的掌门人,一旦离山往别处去,马上会引起江湖上纷纷猜测,猜测定然发生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件,才使掌门人非亲自出马不可;因此凡是当了掌门人的地位,平常绝不随便出山,避免引起外面猜测谣言。
江湖武林的三绝四奇,论武功,和少林武当两大派掌门教主,不相上下,可是在一般人心目中,总是认为三绝四奇,比两大教主武功高。一来因为“掌门人”这三字,不算稀罕,芝麻绿豆小门派,也有掌门人;二来因为三绝四奇,半生在江湖上,都有惊奇出人意外的表现,因此三绝四奇的声望,似乎比掌门人略高一些。
这一个掌门人出山一次,都会引起武林中注意,何况此刻四奇忽然聚在一处?在平时,这将是一件轰动江湖的新闻。
可是,近数日来,各大名门正派,各路英雄豪杰,各方绿林翘楚,各地黑道魔头,无不纷纷来到南京,使这南京的地方,分量徒然加重了百倍;少林武当两位掌门教主一到,更是南京的分量加重了千倍,三绝四奇又来到,南京更加重上万倍,武林三圣亲临南京,简直使天下江湖武林,震动得咯咯作响!如今,三圣三绝四奇,只缺一位铁崖丈人;武天洪这一派新兴的势力,缺少一个李玄鹦。
海国三英,和武林三圣是平辈,关于海国三英的踪迹消息,却毫无所闻。
这一次,正派的,数十年没有出山的,全都出来了,也全都到南京来了!陈年老酒、药王高二、穷财神、周老气,这四奇聚在一处,却不像两圣相见那样严肃,这四个都在六十岁上下,却嘻皮笑脸互相笑骂,只有周老气天生得一脸怒容,根本不会笑。
武天洪、玉蕊仙妃等等,都另开一桌吃饭,不夹在四奇之中,让四奇尽量笑谑。
一会儿,那酒色财气第一位“酒”却出乎意外地,酒量最小,三五杯下肚,已经面红过耳,果然孙行者现了原形,脱下右足鞋袜,用手指抠脚,把他那一只桌腿,从三尺长蓝布袋中取出,横放在桌上饭碗菜盘上,醉眼迷迷,口中含糊不清,村野土语全部出笼,祖宗八代,妈的,杂种,如数家珍,顺水而流,羞得玉蕊仙妃、玉玲珑、王羽青三个女孩子面上一阵红一阵青。药王高二口才最不行,永远说不过穷财神,穷财神满口歇后谚语,滚瓜烂熟,滔滔不绝,把其他三奇每个人都挖苦了,周老气更是被穷财神气得七荤八素,哼哼地捶胸抹肚。
热闹了一夜,直到天明,四奇方才散去。
这一夜,不曾说得半句规规矩矩的正事。
一连几天,武天洪四人,都在江边接客站,看到昆仑派、崆峒派、天山派,各大小门派掌门人陆续来到,差不多所有的江湖精英,天下高手,全都到了,只不见铁崖丈人和李玄鹦,更不见海国三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