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开问：“你们俩又得异人传授，武功比我得多啦！你说穷财神周老气在哪里？”

玉玲珑惊笑：“你倒又知了？”

天黑不及城，在彰义门外客店中落宿。

三人两疾向东北飞驰而去。

陈年老酒：“岂止是记载？还有许多亲笔信呢！这些文书一旦公开来，华夫人就不能当峨嵋掌门人了！”

玉玲珑：“快上，园的壮丁已把窝弓弩箭装好，都被我掌风震倒！”

疾驰了五六十里，再改向东北。

陈年老酒苏醒了，他本是驼背，此刻更驼得重些，止住了哭，涩冷地：“好呀！武林四奇全都完了！你且说说看，详细情形是怎么回事？放着我陈年老酒不死，总有一天！”

玉玲珑早暗绿半透明威风宝刀，轻轻一削，削断铁链，武天洪用手托着铁链，轻轻放下地，然后用力微推着铁栅栏，不使它发声音，打开了。

陈年老酒：“那是赛渊明的像。”

陈年老酒：“别忙，天快亮了，找个地方歇下，给我上收拾收拾，找几坛好酒，我都告诉你们。”

武天洪急勒下来，黯然：“他二位是前三四天，在陕西武关归天的，仇人是侯朗儿，同时归天的还有海豹老三爹。九云龙、天心老儿、虎丐、王发，又受了终南妖的暗伤，老二哥伤了心，落发家，只有他的令尊吴煌没有受伤，敌人是彭雪姑，死在安息针之下。”

陈年老酒摇：“不是，何家老贼是赛渊明的同堂。”

连陈年老酒也同意这说法，若不是赵孟真赵仲善赵季及时来到，所有的九云龙父，天心老儿父，包括李玄鹦武天洪，没有一个能活！武天洪听了，心中暗暗不服，赵孟真说过，凡是有姓有名的人，武功再也看得见的，不见得九云龙天心老儿父，再加上虎丐、李玄鹦玉玲珑和自己，斗不过一个黑姑，没有这理！不过黑姑现之时，九云龙那些人，已受了伤，那自然又当另论。

武天洪就地上摸索，突然后园中有人声大喝，武天洪心中一急，恰好摸到三尺长蓝布袋，在陈年老酒手中，飞飘外，疾施绝轻功：“浮光掠影”“捕风捉影”“立竿见影”毫无惊动，毫无阻碍轻轻易易地飞庄外，疾向东北方面飞驰五里。

玉玲珑急问：“赛渊明就是何老庄主？”

武天洪把详细情形说了一遍，又问：“你怎么会被困在何家庄院？”

武天洪不平：“为什么？峨眉派在华夫人手下，才兴隆旺盛起来的呀！她有大功，为什么不能当掌门人？而且旧掌门人破坏人家婚姻良缘，该遭报应，怨不得华夫人报仇呀！”

在早餐席上，武天洪又把陕西武关一战，说了一遍。

武天洪：“我背你去！”

武天洪：“你怎么会走火？”

众人知陈年老酒为什么哭，都纷纷开劝，还没有说一句话，陈年老酒痛哭着：“想我们弟兄四人呀，就像一母所生的，我X他祖的十殿阎王，把我的三弟四弟夺去了…”

陈年老酒摇：“不是，那是‘大钱塘十八掌’，皆因天心老儿以小钱塘十二渐独步武林，海国三英，不好意思用‘大钱塘’三个字，怕得罪天心老儿，其实大小钱塘掌，都是日月光华客传下来的，大钱塘十八掌，又经过三英变化过一番就是了。天心老儿的刀法叫什么？”

这下武天洪说不来了。

众人无不惊呼喝彩！武天洪：“内功练到这样，就可以把掌风打，使掌风变成长形，刀剑形，是不是？大哥？”

这里离何家庄不过二十里，何家庄院已有人追，一听到哭声，都飞奔过来。

郑大光曾在两个照面之下，被玉仙妃重伤，他武功并不，可是极其能有才，江湖熟，人缘好，有他来张罗照应，使武天洪三人，同回到家一样方便圆满。

玉玲珑急去。

武天洪：“叫圣王刀法。”

武天洪急把陈年老酒抱起，拾了桌，飞上，招呼玉玲珑，突然面向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武天洪恍然：“那自然是这一些的记载，记在文书里，这文书落在赛渊明手中，是吗？”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武天洪、玉玲珑于路上非止一日，平安无事，来到了北京城。

玉玲珑刚要开，武天洪急抢着答：“穷财神和周老气，都在外面等呢！”向玉玲珑：“你快去牵拿行李，在庄东北五里路我等你！”

陈年老酒：“十二天前约好了的，穷财神和周老气一同来。”

陈年老酒：“最主要的是，华夫人不会剑术，更不会峨嵋剑；她是九云龙的师妹，也用的是回龙驭鞭法。不会剑，怎能当峨嵋掌门人？这件事，天下只有四个人知：九云龙、华夫人、云鹤散人，我！我也是在何老贼家，看见那文书之后，才知的。赛渊明和何老贼，当然都知，如今你们也知了，千万不必传去！”

陈年老酒向武天洪瞥一，向玉玲珑连连挥手，叫玉玲珑“有事”接着，他放声痛哭起来！玉玲珑心中惨然，想劝，又怕陈年老酒撒村骂街难听，只好趔趄退。

她把两个木刻人像的状貌说一遍。

陈年老酒：“那不碍事，被何老贼中的；我已解了，我还能返火归元。你且说给我听听！”

武天洪惊问：“敌人没有追？”

武天洪抬望去，千里的脚程真快，洛的城垣，已在曙光熹微中隐约现。到了洛就好办，有九云龙的安隆镖局在这里，三人骑，一齐到了安隆镖局。九云龙不在家，想是护送三人的灵柩，伴同东下了，副总镖，双鞭无敌郑大光，正在局里，彼此都是熟人，连忙迎来。

陈年老酒驼着背，伸手到酒坛中，抓一把酒来，酒在他手中，像一只琉璃球，凝成圆形球，半也不从指中漏！这全是一至的内力，把酒团团困在里面。

武天洪问：“你怎么知峨嵋派有文书在赛渊明手里？是什么文书？”

武天洪一手把陈年老酒拖起，扛在肩上，陈年老酒急：“还有我的桌呢！”

哭得在座各人，无不泪，玉玲珑一人默默站在廊阶下，莹莹的泪珠，断了线似的落下，连忙取香罗帕，咽着拭泪。

武天洪：“老大哥，告诉你你不要难过，他们两位去世归天了！”

他端过酒坛，放在面前，向玉玲珑：“你陈大哥酒品可不好，三杯下肚，就要骂街，荤的素的，全都倒来，怪不好听的，你看我一手之后，请你有事。”

陈年老酒猛然一挣，从上跌下来，右手桌向地上一，一扭，人平平坐下，敢情两残废了，不能站，只能坐，他厉声大吼：“谁说的？”

陈年老酒又问：“九云龙的鞭法呢？”

郑大光一听终南妖，已吓矮了三寸，又听到“一母”曾到中原，更大惊愕得说不话来，听到九云龙中了终南妖的鼠疫蚤，认为那还是运气好，诚如铁崖丈人所说：若不是海国三英现当场，黑姑一到，休想有半个生还。

陈年老酒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哭得惊天动地，哇！一大鲜血，昏倒地上，接着角上跟着血来许多，咬碎了牙齿。

武天洪：“叫赵氏掌法。”

二人循鼾声摸去，摸到一双空酒罐，又摸到陈年老酒，也被铁索绑着，玉玲珑用刀割开铁索，扶陈年老酒，陈年老酒低声：“这样就行了，我走火，站不起。”

陈年老酒此刻似乎很正常，一没有激动，也不再悲伤，答：“潼关上的几个字，沈伯顽赛渊明，不是我写的；我知，有一个没隐现无常的老女，叫黎山老母，是她仿我的字迹写的，我起先不知沈伯顽被劫的事。只是一向知，峨嵋山有一包文书，落在赛渊明手里，赛渊明凭着这一包文书，挟制了峨嵋派二十多年，这文书，就藏在何庄院后园里，我想夺回来还给峨嵋山，怕敌不过何家老贼，和穷财神周老气约好，到月尽夜要是没有见到我，他俩就来救我，想不到假装好意，殷勤款待我，我睡在一张有毒的床上，就昏去着了儿。”

玉玲珑笑：“先看大哥一手。”

然后，这琉璃酒球，变成长圆的“大酥”形状，纳中，一，吞咽下肚中去，手上一不沾。

郑大光和武天洪，两人把陈年老酒扶到后堂，陈年老酒半昏半醒，断断续续地痛哭着骂着。郑大光了陈年老酒的睡，这才在炕上睡着了。

陈年老酒：“那叫回龙驭鞭法。九云龙、天心老儿、虎丐，幼年时都被峨嵋崆峒昆仑天山四派剑术败过，他们三人结成义兄弟，立誓打败剑术，后来果然学得回龙驭鞭法、圣王刀法、风虎刀法，把四大门派的剑术，全都打败，就成了‘武林三绝’的响万儿，后来，有这么个师妹，一心一意要嫁九云龙，峨嵋掌门人恨在心，用诡计谋报仇，把九云龙和他师妹的良缘，挑拨拆散了，九云龙本无此心，倒也罢了，他师妹存心报仇，就拜在峨嵋门下，当记名弟，不到几年，峨嵋掌门人不明不白地死去，到这师妹当了掌门人，这师妹就是华夫人！”

不到一呼时间，玉玲珑两分站在两背上，飞驰而到。

著名的大镖局里，都有自传的秘方，自酿的酒，以为款待武林里上客之用。陈年老酒是四奇中的“酒”自然要把安隆镖局中的酒，开一坛来。

“请你有事”是北江湖上的语，就是请你回避，意思是代替对方说：“我有事，我要走了。”

玉玲珑问：“谁来？”

玉玲珑问：“画楼里木炕下面，有两个木刻人像，就是何家老夫妻俩吗？”

武天洪和玉玲珑，都不会饮酒，更分辨不酒好或坏，只略饮一两杯；副总镖郑大光，滴酒不饮，一坛酒，全都便宜了陈年老酒。

武天洪和玉玲珑也分别歇了。

当下武天洪又向陈年老酒，问起峨嵋派被赛渊明挟制之事，陈年老酒：“海国三英传授你们的掌法，叫什么掌法？”

下面越骂越难听，痛哭得泪鼻涕满面下，一边又抻手抓酒，一球一球的酒向中填去，把桌向桌上一丢，打得菜碗菜盘四分五裂，哭着哭着又是一鲜血吐来，昏倒在椅上。

店主人警告：“

下午未末申初，被郑大光在房门外唤起来，武天洪玉玲珑一同起开门走，郑大光叹气：“陈年老酒不辞而别，走了，手指在砖墙上留下字，说是赶去护送三弟四弟的灵柩去，这位老前辈，两不能动，仍然是来去自如，全镖局没有一个人看见他走！”又是一顿筵宴，宴毕，武天洪玉玲珑谢辞别上路。

这才看来，陈年老酒发蓬，面目污垢，衣服破碎，打着赤脚。

陈年老酒：“不行，你们抵不过何老庄主夫妇，你们快逃吧；月尽之夜，自有人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