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把他的桌腿扣留下来,把他驱逐出境!有桌腿在他身边,他永远不甘寂寞的;扣留了他的桌腿,就断绝了他的指望啦!老朽说不出山,就不出山,谁劝都不行。”
李玄鹦问道:“老二哥前几天到过河南省吗?”
药王高二呆一呆,大笑道:“怎么?听你的口气,你在河南见到药王高二了,是不是?以后你们还会在山东山西,浙江安徽,看见药王高二呢!真正十八代祖传的高二,只此一家,并无分铺,别的,见了就手下不留情!”
武天洪道:“赛渊明把雄狐鬼鸨毒的方子也偷学会了。”
药王高二猛然一愕,他初次沉默下去,一会儿,他慨叹着道:“这山谷以外的大千世界,与老朽无干,反正老朽什么也不过问,那要怪穷财神不好,他不该把我的毒经骗了去,一定是从毒经上走漏出去的;那不要紧,吃四两浙江的榧子,就能防毒解毒。想起章老三、周老四,就想起彭雪姑,两个是义兄弟,一个是胞妹,叫我怎样?唉!不谈不谈!”他又闭上独目,唱起往生咒:“四生同登宝地,三有脱化莲池…”
独行眼泪,从他那眇目中流下。
武天洪心中暗想:赛渊明和药王高二,都是失去了左眼,赛渊明利用这一点,冒充药王高二,故意自称为“琉璃光王佛”隐去“药师”二字,好让少林寺佛门中人,一猜就猜到他是药王高二,其实并不是的,赛渊明和药王高二,到底是两个人!这样看来,李玄鹦这一件事,做得十分重要,倒是出乎武天洪意料之外,武天洪自以为能料到李玄鹦的心事,结果并没有料中。
二人略谈一会儿,起身告辞,药王高二也不留,只叫童子拣了五瓶丹药,送给武天洪李玄鹦。
二人出了谷之后,共骑武天洪的马,武天洪故意叫李玄鹦骑在前面,自己骑在后面,这样,就可以抱着李玄鹦的娇躯。
李玄鹦让他紧紧抱着,扭回粉面,和武天洪长长吻了一下,微羞着道:“丈夫,我告诉你一件事。”
武天洪第一次听到李玄鹦低声叫丈夫,不禁心头勃勃乱跳,浑身颤抖,猛然想起了中毒,神智昏乱中,对玉玲珑无礼,他连忙镇定了心,问道:“什么事?”
李玄鹦道:“我来找药王高二,并不是为了分辨真假,我始终相信,赛渊明不是药王高二。我到这里来,是要问一问,邵华亭究竟死了没有?”
武天洪诧异道:“为什么千里专程来打听这事?”
李玄鹦低声道:“我幼小之时,妈把我许配给邵华亭的呀!后来两人都长大,来往很好,我十七岁当了青龙帮主,邵华亭一怒之下,和我划地绝交,因为青龙帮是黑道,他骂我只配给人家当压寨夫人。他回到青城山,把一株桃树砍断,起誓和我决绝。我受了他这样的气,才立下决心,想把青龙帮改邪归正,一直没有成功,也就是受他这样气,我一转头,就爱上了你。
邵华亭把砍断的桃树,插在泥土中,不料那断桃树也生根活了,他认为我一定会改邪归正,他又来探听我的消息,听说我被康秀才的吸心毒化弹打死,还哭了好几天,吊祭一番。可是那时,我一颗心,已经全落在你的身上,你随便那一条,都比邵华亭好上十倍,再也不会回头去看他。我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他的痴情,他把那砍断了的桃树,不是已经活了吗?又拔起来,用接木的法子,接回原树上去,没有接好,断桃枯死了,然后他才不再想我,我因此正在做媒,把我妹妹要说给他,忽然听说他被赛渊明杀死,我也听说邵华亭拜过高二,所以来问个清楚。这都是已过的事,丈夫,不介意吧?”
武天洪低声道:“天下再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把我们分开的了。”
李玄鹦道:“我愿意你把我心里私藏的事,全都知道,我有几次,向你用手段,你觉出来了吗?”
武天洪笑道:“知道!你用手段巩固我们俩的情爱,譬如在湖北荆州,你说你要葬身在大巴山,那是谎话,你是故意这样说的,好叫我舍不得你。我虽然明明知道是手段,我也甘心情愿受下来。”
李玄鹦又扭回身,反臂抱着武天洪,吻了一长下,悄声道:“丈夫,你心里咚咚咚咚跳得厉害,还是要忍住些,不要乱来,要忍不住,早些成婚吧!”
武天洪霍然道:“正是忘了问你,我师父后来对你们怎么说的?到底要我娶哪一个?”
李玄鹦羞笑道:“你不要问,暂时把你蒙在鼓里吧。”
武天洪问道:“我岳母呢?”
李玄鹦陶醉地依偎在丈夫的怀中,轻声道:“你放心,平安无事。”
两人一路隋话喁喁,直到天明,又回到竹山。
歇息一上午,下午再登程,连夜赶路,回到重阳店,玉玲珑却已经先回来,玉蕊仙妃没有回桐柏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