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如神,不自然地浮上喜悦光彩。
早有家丁前来接引,进了一间小屋,精雅净洁,不染尘土,内中文房四宝,被褥枕罩,样样齐全。遽明四心里烦躁,便和身躺下。
脑际不觉映出一阵串遭遇,从父母惨死,石洞逢奇,小白蛇失踪至遗失《南风真集》,下山行道,结识潘、左二兄,击败黄发老道等事历历在目,挥之不去,终至辗转难眠忽然那含着吸力的大眼睛,娇艳的笑容,旋绕脑际,代替了先前的思途,遽明始觉心怀一畅,烦躁立消,还有那脉脉含情的眼色,娇羞之憨,每一样都值得留恋回味
蓦地有人轻轻叩门.遽明虽是寻思之际,耳目之精却非常人所能及得。
轻翻下床,拉开房门,一个纤巧玲珑的身子玉立当前,俏丽的面庞透着天真无邪稚气,虽已二八年华,看起来却象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似想言而又不敢讲的忸怩道:“青衣哥哥”
遽明明知其故,故意装出一副莫知所云之态,其实暗地里几乎笑出声来。
小妮子莫名其妙地红着脸,粉拳紧握,终于说道:“青衣哥,我叫上官玲玉,你你教我武功好吗?”
言罢眸子里一副乞求的神色,遽明见她天真得很,故作严肃的神情,道:
“小小年纪不懂事,武术一门岂能随便乱授他人,你还是另寻名师吧!”
其实遽明也不过十六七岁,但凄惨地遭遇使他心灵内失却了少年特有的活泼,就象增加好多岁似的显得老成得多。
小妮子没有半点戒心,根本没有思想,就以为他真的不教,满怀失望,不由得小嘴一嘟,委屈地说道:“好,好,你不肯教就不教,还说人家不懂事,看你有多懂事。”
小姑娘平时娇纵已惯,说话也丝毫不考虑考虑,人家是客人呢!
不过遽明却很喜欢这种毫无做作的神态,微微一笑,说道:“实在说,不是我不肯教你,只伯你吃不了苦,还不如不学好。”
事态有了转机,小姑娘顿时失望之心又活跃起来,回嗔作喜道:“青衣哥哥,玲玉一定能吃苦,不怕困难,你答应教我好不好?”
遽明不忍再逗她,微微含笑点头。
小姑娘一声欢呼,飞也似地扑进遽明怀里,喜道:“青衣哥哥,你真好,玲玉一定认真学。”
温香人了怀抱,虽然是小姑娘,天真无邪,但却已是十足的少女。遽明不由得手足无措,涨红了脸,期期艾艾地道:“喂玲玉姑娘,答应教你就是,快别这样”
上官玲玉终究不是孩子,蓦觉自己抱着一个陌生男子,少女的矜持,不由得急忙松开粉臂,羞得满脸通红,再也抬不起头来。
还是遽明尴尬地道:“玲玉姑娘,你暂且回去,我决不食言就是。”
小妮子应了一声,疾步奔了回去。
这夜,遽明再也睡不下去,暗想上官二姊妹各有其美,难分高下。一个端庄贤淑,闭月羞花;一个天真可爱,冰清中。倒底谁好呢?委实不敢断言,却是两位姑娘对自己似乎都有情,一时令人难决
无奈只好个性习一会内功,心境稍平,此时不由雅兴大发,随即推门而出,漫步游览园中景物,石桥竹栏荷池花谢,迎着清风微拂,顿感神短爽朗,心旷神怡,不由低声吟道:
“独坐幽篁里。
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
明月来相照。”
正在无我忘我之境,蓦觉风声有异,似乎是夜行人袂带迎风之声,虽极其轻微,但在遽明耳中听来,却不下古钟巨鸣,不由得疑忖:在这夤夜里,花林庄清幽之地,会有什么急事?
纵目急搜,立即发现远方有一点黑影,快若流星,一掠而逝。遽明眼快,霎时间已瞧见那个黑影,似乎腰里还挟着一包黑黝黝的东西。
不再迟疑,展开绝传轻功虚飘幽风身子快若随风飞行,一掠十数丈,朝夜行人飞驰的方向疾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