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作警!
幢幢树影,阴气森森,仰望那挺拔于黑暗中的先朝古物,酋如一个庞然巨灵!
那白衣人影,机伶伶打了个寒噤,对灰衣人影低低的道:“老哥哥,你看怎的没有半点动静呢?”
那灰衣人是个矮胖老头,对白衣人并未作答,低是扯了他的衣袂一下,两人同时跃起,电射般纵上龙亭台级之上的平台。
身形甫落,灰衣人竟然纵声一阵长笑。笑声内力充沛,激荡著夜空,可达数里之遥。
笑声戛然终上,又复叫道:“何方朋友,既有约至此,何必闪闪缩缩,故弄玄虚…”
“嗖嗖嗖!”一阵飞煌般的暗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但是,那千百文长箭,却仅从他们的头顶掠过,钉上龙亭的石墙,密密麻麻的好不惊人!
暗箭射过,龙亭四周,突现敌踪,黑影晃动,一排一排的数也数不清!
那些黑影,每个人手里托著个箭匣,向亭台拢近五丈距离,齐都停下。
“飞云堡主,果然尚有些英雄气慨,但不知是否已经带来窃去本派之物?”
随此话音,亭台上突然出现一个背插双剑,面-青纱,湘身黑色的劲装人影。
此人来之无声,直使白衣人微然一凛!回首凝目,但见那如从空降的来人,面罩青纱,但却从两个孔洞中,射出两支星光!
“在下便是飞云堡主徐玉麟,但不知朋友何门何派?高姓人名?贵派失窃何物?何以含血喷人,硬指在下窃去?”
白衣人——飞云堡主徐玉麟,理直气壮的反问了这番话语,黑衣人身躯微颤,似是气愤已极?还未说话,只听那灰衣老头“哈哈”笑道:“要不是阁下留情,老疯子和这位飞云堡主,可真要变做刺猬啦!”
疯侠说著,笑容顿敛,神色一凝,复又对-面人喝道:“你和‘青城派’青城一剑顾天南,怎么称呼?竟敢如此目无尊长,拿你们青城派的‘连珠箭’来做见面礼?”
青衣-面人向疯侠打量打量,抱拳施体道:“晚辈名叫夏侯之馨是个刚刚艺满出道的后辈,”
他虽不知面前这位疯老头子,和青城派有何渊源,但却时常听到掌门师尊,对此人赞誉有加。是以,便生生将心头怒火强自压下,冷冷的说道:“今日之事,与程老前辈无关,晚辈是师命找的飞云堡主,他既然来了,就得对我有个交代,否则…”
他说至此处,倏然停住,眼光转向飞云堡主徐玉麟威棱的逼视一阵,又道:“本派掌门有令,只要你肯将盗走本派重物交出,我便不与你为敌,不然的话,你看看吧!”
说著,顺手一指亭台下面,手捧“连珠箭匣”虎视耽耽的青城派门中弟子,道:“哼!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插翅也难逃出这‘连珠箭阵!’”
徐玉麟对台下数以二三百计的青城门人,掠了一眼,期然笑道:“贵派这种箭阵,在下倒未必放在心上!只是贵派所失何物?有什么证据证明系在下所为?”
夏侯芝馨冷笑一声,道:“事到如今,何必装蒜?本派失落何物,还用得著问吗?‘飞云堡主’四字,留在了本派祖师神像之旁的墙壁上,又岂是可以抵赖得了的铁证?!”
徐玉麟惊诧的道:“‘飞云堡主’四字,留在墙壁上…”
“怎么?难道说还想抵赖不成!我看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
“你这小娃见说话好没道理,你们祖师神旁的‘飞云堡主’四字,何以见得就是他亲笔所题?”疯侠说罢,微一停顿,又道:“如不是看在顾天南多年的交情上,老疯子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夏侯芝馨已是忍无可忍,不由怒道:“我乃尊称你是个老前辈,但并非怕你,为何不顾身份,出口伤人?我还是这句话:事非关你,还是最好莫管,免伤和气!”
疯侠怒极,反而哈哈笑道:“老疯子行走江湖七十余年,从来不稀罕受人尊敬,也不希望为人所怕,但是老疯于又何常怕过谁来?所谓天下人,管天下事。你既是怕伤和气,最好立即回去,告诉顾天南,就说是老疯子说的:飞云堡主不是个偷鸡摸狗之流,莫要受了别人‘嫁祸东吴’
的愚弄,徒结冤仇,于事无补。老疯子言尽于斯,听与不听,任尔自择。”说罢,竟自背转过头去,不予理睬!
夏侯芝馨浑身一阵颤抖,怒火中烧,但是实在不敢对这位誉满江湖的老前辈,冒然发作!
徐玉麟因听疯侠与青城派掌门人顾天南,原为老友,生恐为了己事,使这位侠肝义胆的老哥哥,与故友翻目成仇,多有不便,随按奈下满腔愤激,对夏侯之馨和声道:“程老哥哥的话,不知阁下以为然否?在下既敢前来履约,当非有所畏惧。不过,贵派之事,确非在下所为。在下所能解释的,也只有这几句话,是与不是,望阁下思之?”
夏侯芝馨抖索了半天,似是被徐玉麟这番话说得火气消了不少,乃要说话,只见徐玉麟转身对疯侠道:“老哥哥,我们走吧?”
“那里走?”
夏侯芝馨喝声出口,背上双剑已嗡然出鞘,脚下暗合子午,青城门户,已然列出,手中剑向徐玉麟一指,喝道:“要走吗,哼!可先把窃走之物留下,或是问问我手中剑!”
徐玉麟巍然停上,勃然怒道:“你这人也太不可理喻!你不要以为人多势众,便可吓唬人?程老哥请到台下去,这事还是由小弟来和他了结了结吧!”
疯侠暗自咕啜一番,觉得以自己身份辈数,实是不便插手,而且与顾天南又是莫逆之交,实在不便与青城派翻目成仇,且徐玉麟,他岂有不明之理?于是对徐玉麟说道:“好吧,老哥哥就退出这场是非圈子。不过,老弟要记住,冤家宜解不宜结,适可而止——”迳自向台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