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真人沉吟片晌,望望那个白衣少年,答道:“那是因为他们的装束模样酷似之故。”
“如此说来,既有面貌相似,衣著相同的人,难道天底下就没有相同的宝剑吗?”
疯侠说到这里,略一沉思,接道:“以老疯子所知,我那徐老弟的宝剑,原是雌雄双锋,但他只得到雄剑,雌剑则不知落于何人之手?难道说…”
铁剑真人哂然而道:“敝派与少林相交素厚,程大侠怎的却处处为白猿秀士寻找理由?”
程百康面色倏地一流,道:“老牛鼻子你以为我是有意帮他吗?”
“这…贫道倒管不了那许多!”
“凭老疯子在江湖上的臭名担保,我这位小老弟决非闯你们道童的人,这是老疯子最后一言,信不信悉听尊便!”
万里疯侠言罢,竟然一改焦急之色,双手后背,悠闲自在的仰望起青天来了。
他这态度的突然转变,却便铁剑真人一时摸不著头脑,暗自想道:这老疯子一向难缠,看来是又在捣什么鬼?
其实疯侠之所以如此,实在是想着崆峒派的丢丑;他料定徐玉麟所俱武功,绝非崆峒派二十人的敌手,时间一久,性子发了,看你铁剑真人那时又将怎样处置?而且那八名少年,和自己之人的战斗,一对一的打法,更用不著他担心,落个袖手旁观,看场熟闹,岂非是好?
铁剑真人究竟不失为个老江湖,此时他已逐渐发觉徐玉麟的身法以及剑术路数,与那日的白猿秀士大不相同,而且眼下的白猿秀士,武功也高出多多,应付二十个崆峒高手,竟能游刃有裕,于是心中不勉暗自咕啜起来。
他倏地又想起白猿秀士适才与飞云堡主的对话,显然这个叫做飞云堡主的少年,似是故意化装白猿秀士的模样…
想到此,他不期然的将目光转移到那个兀自旁观的飞云堡主身上,只见他气态从容,对眼下的激斗,像是毫不关心的一般,而面部竟连半点表情也没有!
铁剑真人干枯的身躯微微一震,仿佛猛地豁然大悟;暗自心中抱愧道:活了这把年纪,经过多少江湖风狼,今日竟然这般大意,和人家打了半天,连这点跷径都没察觉,平白的送上两个门人的性命,惭愧!
他正自思绪转变,对眼下问题有了个概略的初步认识,蓦见白猿秀士剑光暴盛,奇招百出,竟将崆峒高手二十人杀得连连后退,心中微然一凛,竟被对方剑术所吸引,而将旁事忘掉。
原来徐玉麟果不出疯侠所料,已是打得性发,同时眼见那八个武功高强的少年,又和自己人动了手,于是心中着急,煞招送出。
说也奇怪,那个自称为飞云堡主的白衣少年,一见徐玉麟煞手施出,竟然撮口清啸一声,首先往北飞奔而去。临行时却回头对疯侠与铁剑真人喊道:“本堡主乃‘东瀛一姬’十使者之长,今日无暇奉陪,各位有兴不妨到九顶连环山一会。”
话音内力充沛,人已去远,犹自缭绕空中,经久始绝。
那八个少年几乎是在同时,竟也收势不打,紧随而去。
徐玉麟欲要追赶,但却被崆峒门下缠住,一时脱身不得。
那九名少年似乎轻功都在一流之上,去势快极,霎眼之间,便失去踪影。
万里疯侠、铁剑真人同时被那少年的话音怔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究竟是听到了些什么?
然而“东瀛一姬”四字,却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震撼著两人的心弦!
要知“东瀛一姬”乃是百年前的一个古怪老物,武功高深莫测,自恨世无匹敌,曾经走遍天涯,遍找高手比试,竟没有人能在她手下走过三招,后来遇上“天地一尊”据说两人大战了一昼夜“东瀛姬”始败了一掌,从此不再出现。
当时,这个老怪物,虽然功高莫测,但是除了遍找武林顶尖高手比试武功之外,绝不过问江湖中任何事端,是以当时武林中相传的“一尊”、“二奇”、“三魔”、“四绝”、“五巧”、“六不全”的人物中,并没有“东瀛一姬”
万里疯侠、铁剑真人都是年已届百的武林人物,对于这些事情,在传闻中自是知之颇详,所以那白衣少年说出“东海一姬”之名,直尖两人惊呆得不敢置信!
除此二人之外,青城一剑顾天南也为之震惊,暗道:怪不得以自己一套“青城遁剑”竟然对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年,都不能取胜!
徐玉麟虽然听到那白衣少年的话音,但却不知“东海一姬”乃为何人?而“九顶连环山”又在何处?
他刚刚对少林,武当等派,发生之事,得到了一点端倪,却不料崆峒无缘无故的竟向他寻起仇来,横里插刀,拦阻他揭开那白衣少年的真面目!
他越想越气,越气出手也越狠辣,但他依然不愿染上血腥,所以点到即上,而未伤及一个崆峒门人。
夏侯芝馨对徐玉麟关心之至,早就对崆峒派这种蛮不讲理,联手群殴的作风,大为不满,但她却被一个蓝衣蓝剑少年缠上,以故无法出手干涉。
此刻,她的对手已去,那能再按捺得住?竟然娇叱一声,人影闪动,跃进了战圈。
这位矢志手刃亲仇的姑娘,存心一试新学会的“风雷掌”跃入战圈,运足了十成功力,出手就是一招“雷霆四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