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黄昏，林中一带更是暗沉沉的。勾少无意中骂了两句：“人家财主看中貌女，与他何？又不是他家的姊姊妹妹，偏要狗拿耗，多闲事，叫大

四顾无人，又知对是由半山小径上绕来，穿林而过，所去似往腾南镇一面，谁也不知他的住。恐被警觉，各借沿途树石掩蔽，往林中赶去。到了万利所说埋伏之一寻，并无人迹，连打暗号，也无回应。那片树林由半山起直达山下，内中一条小径通着万谷。先疑换了地方，苦寻无踪，双方如已手，不同胜败，均应回庄禀告，来路怎未遇上？再说时间还早，照万利所说，对还有靠黑才走的话，也不应这早动手，好生惊奇。

那年腾南镇上恶霸麻猪儿全家被杀，几百间房屋全被烧光，便是激动民变所致，此事如何可以急？那北方人虽然说大言，必有实学。我们吃东家的饭，只于主人无害，多大本领，也要和他拼个下。这个只放心，一定手到擒来，由你气，那长工却须看他主人分上，就与那人一起，也须放宽一步。并非我们怕事，将来还想和人家结亲，先伤他家的人，也不好看。”说罢，见天业近黄昏，相隔还有数里，恐赶不上接应，匆匆带了兵刃，和三个打手一同赶去。

这样免得大爷闷病来。事缓则圆，终有成功之日，还不至于激变故。”

洪章虽极凶狡，最犹疑，想到就，了就悔，原无一定，知万利对他忠心，再问起方才走后对方数人的气行径，果然不是易欺的人。觉着有理，重将满腹愤急行忍住，依言行事。为防北方人扎手，又听路清与北方人背人说话神情亲密，恐是一路。

那两教师原是师徒二人，一名何奇，一名勾少，在洪家当了多年教师，一向心直计快。因洪父虽然盘剥土人，锱铢必较，把持镇上药材，倚势横行，只是贪财，比较别的土豪，尚知敛迹。以前虽也打过几次大架，死伤多人，都是邻近土豪为争山利，抢收药材而起，这类抢民女、暗害人命之事从未过。又是北五省绿林，犯了盗案逃来边境，以为自己逃得牢狱之灾，全为心正直、不肯杀人采而起。又有一何，少年天真。父二人对于洪章早就不以为然，何况对方又是有名善人，自己前三年一场重病还是此人治愈，不愿恩将仇报。但知东家情，无法与争，如其推托，平白失去主人信任，结果还是另约能人下手。他家有的是钱，多么厉害的人都能请到，符家父女终不能保，自己地位还要被人夺去。正在为难，忽听万利一说，心想：先把那外路人擒来，敷衍过一场，然后暗中设法化解，或是警告对方设法防御，再不劝令弃家逃走，省得害一好人，一个不巧，自己还要败名裂，主人更不必说。主意打定，立时随声附和，先说：“滥好人的本领我曾见过，实在真，外行里看不来。他女儿都未缠足，听说本领也都不弱。史二爷话说得对，千万冒失不得。人又那好名望，如要明，对方一声招呼，这前后三镇上万的苦人，连同好些山人，都成我们仇敌，多大本领也敌不住。

报仇，引起公愤，便他父女三人和所用长工路清，也不像是省油灯。那北方人更是可疑，如无来历，怎敢说此大话？大爷千万听我的活，在你沙锅里的鸭，决不会飞。好看女人有的是，就是非此不可，也要慢慢想法，免得一个不巧，惹事来。依我之见，那姓吕的是外乡人，昨今两日欺人太甚，就是杀死，也不会有人，不如拿他试手，先向他父女示一次威，从缓设法。如嫌夜来无人陪伴，我已打听两家妇女均有姿，大爷有的是钱，不妨命人喊来，听话给银与她家人，不听就抢。大爷自不面，由我为首，扮了山暗中下手，不会有人疑心。

这少年长工力壮，也许跟南洲学过武艺，恐先派去的打手一个打他不过，反丢大人，以后更不好办，便命两教师再带两人赶往接应，最好将对方擒来，问明来历再定死活。

到了山脚，夕业已落山，事前问明那北方人照例是要日落黄昏方始带醉起，日常如此，从无更改。先埋伏的共是四个打手，均早算准时刻和必由之路，埋伏在山脚下面树林之中。已听万利说过，料知人早伏好。师徒五人到后一看，酒客、病人已早散去，只半山崖上镇江楼那面，隐有鼓乐呼之声随风传来，山上下都是静悄悄的不见一条人影，前面不远便是伏，知对必还未到，否则不问胜败，自家的人怎会一个不见？

后来想起，对方也许知有人要打他，故意说要晚走，暗中溜去，被众人看破，追往别。再不，便是得胜之后，不知庄主业己回家，去往镇江楼上报信，故未遇上。随命一人去往楼上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