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满捕木的森林之中,拜访两位前辈异人。”随取身边信物为证。哈瓜布连看也未看,也不等双珠说完,便接口道;“你说那人,家在楠木林内,可是一男一女,一个生有极长络腮胡子的吗?”三人同答:“正是。”
哈瓜布笑道:“这两人我倒晓得,只不知姓名。他住那地方,休说黑森林内,便是山内外这许多地方,连近年的葡萄全墟算在一起,也是找不出来。但是一进黑森林便暗如深夜,光景昏黑,对面不能见人。内里毒蛇猛兽甚多还在其次,最厉害是你们汉人所说的蚊、蝇、蚂蚁和各种飞虫,都有奇毒,蚊蝇大如龙眼,叮上一口,肿起老高,十天八天不易复原,差一点还要生病。就说你们带得有药和老先生前走深山所备各种防御之物,可以无害,中间几处奇险仍非常人所能越过。这条路比什么都难走,我们这里的人,当时结队前往采荒,深知内里虚实,经我多年心计,样样都有准备。我一发令,便可结队护送进去,可惜只能送到前段尽头落魂崖高崖之下为止,再往前进,非但形势更险,也从无人去过。你们必须越过那片高地,再经几处森林奇险,由一深谷下降,到一生满捕木的平原之上,方可寻见他们。由高崖起到楠木林这一段,虽只三停中的一停,到处满布危机,尤其谷口前面一带,步步皆险,并有密林和比人还高的大片荆棘挡住去路。
上面多生毒刺。最毒的一种名叫彻骨痛,见血必死,尚有一种药草可以医治,知道的只是难走,还不妨事。最可怕是许多青、黑二色的大蟒,有树干般粗细,青的一种更凶,盘在树上,看去和树干相似,人兽走过,猛张血盆大口,一下咬住,休想活命。别的危险尚多,你们就这样去,决难走到。且喜这里应用之物全部齐备,又有防身皮袋,夜来悬挂树上,人卧其中,可免许多危害。东西现成,如其途中没有多的耽搁,不在林中迷路,除却我们送的一大段,须要两三日夜,不算在内,未了一段顺利走去,虽然险地太多,极少透光之处,加上所带东西累赘,至多三四日也可到达。如在林中迷路,吉凶那就难说了。你们初次入林的人固是险极,便我们常往采荒的人,到了里面困住,无法脱身,早晚也必力尽筋疲,饥渴而死。本想劝告你们不要冒失,后料此事必关重大,定是非去不可,也不会由我这里渡江,并还由我们护送。等我仔细说明,再送你们一张地图,索性明日便起身吧。”
三小兄妹见他虽极志诚关切,面上似有惶急之容,又是深夜来此,当面催走,好些事情均似知道,心中奇怪。双玉方把自带地图取出,问其对否。哈瓜布惊道:“这地图竟比我们的还要多一段路,那几处险地怎未注明,也未写有防御之法?我们的图虽只画到那片高崖前面为止,由入林起,何处有险,何处可以攫粮打猎,以及可透天光之地,蛇虫猛兽出没之区,均有记号,一望而知。等我把话说完,你再看吧!”随将沿途经过奇险之区以及多年经验发明的防御之法仔细说明,再将身边地图取出,送与三人,请同观看。刚起身要走,双玉越想越觉可疑,忍不住笑问:“方才我们来意还未说完,寨主怎会知道?”
哈瓜布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闻言一呆,当时答不上话来,隔了一会,忽然笑道:
“你们三位想必知我全是好意。实不相瞒,外面风声业已紧急,有许多话我不能说。只请你们信我好心,最好明日中午起身。未走以前,住在我的寨内,多养一点精神,以防途中劳乏。就寻到睡处,也未必能够安眠。此去前后还有好些天的路程呢!”
路清便问:“相隔到底多远?”哈瓜布答说:“算起来虽只三四百里,但是森林之中一片漆黑,许多地方均有密林阻路,必须绕越穿行。并且林中草木繁茂,难于辨认,虽有地图,也难免于把路走错。就不被困密林之中,一不小心错了途向,蹿入西南角几处野人部落里面,不是遭他凶杀,便被擒住生吃下去,实在危险已极!有我们采荒的人一路,虽不至于误走野人部落,沿途透光有水之处均可寻到,用皮袋将人吊在树上,睡在里面,免去好些奇险,不会受那猛兽毒虫侵害,这未了一段,仍要你们自己留心,才可平安通过,把人寻到,实在艰难辛苦,非要养好精神不可。明早不必先起身,我也不来惊动。真要睡醒,左近有人守候,一呼即至,应用之物也无须操心,自有我来准备便了。”说完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