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沮丧又低弱的开口道:“但是…他们许过我条件,给得我报酬…”
谷唳魂笑得颇为鄙夷:“这不算什么,更不值以为精神负担——金经魁,你已用你的血肉偿还了他们!”
玄三冬又加上几句:“说得一点也不错,里面犹缀上你半世英名,终生的苦恨,这,已偿还得有剩了。”
谷唳魂接着道:“从今以后,你武功俱失,尚有什么为他们利用的价值?他们若是自此将你一脚踢开,犹算你祖上积德,万一他们以这次事件的失利为借口,加你一项疏失无能、贻误战机的帽子而趁势把你剪除,亦决非意外,金经魁,那一些人是些什么样的狼心狗肺,冷血寡情,相信你不会不明白!”
玄三冬叹着气道:“这一听,连我都觉得毛发悚然了,我说姓金的,你便好歹自求多福吧。”
金经魁目光呆滞,容颜黯淡,是一副苦海茫茫,无边无岸的怆然悲凄之状;他半歪着脑袋,喃喃的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谷唳魂正色道:“一走了之;金经魁,江湖啖食,刀头舐血,难道你还有留恋?还不曾受够?”
玄三冬亦颇为同情的道:“江湖险,江湖人人嫌,瓦罐不离井边破,哪,姓金的,莫不成你一定要做那破瓦罐?”
喉咙间起着浊响,金经魁颓然道:“也罢,我认了就是…”
玄三冬一拍手,嘻开那张嘴:“识时务者为俊杰,老金,只你堪堪就是俊杰一个;我说呢,你从来不呆,怎么今晚上倒似变呆了;现在一看,你果然还是不呆啊!”没理会玄三冬这番谑而不虐的奉承,金经魁望着谷唳魂,有气无力的道:“你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谷唳魂轻轻的道:“我爹现在何处?”
闭闭眼,金经魁艰涩的道:“原来决定将你老父押拘于此是没有错,事实上,人也的确带到了这里,后来严渡觉得这个地方太过冷僻荒寒,呼应起来不大方便,这才临时决定改换场所,你父亲在这里只待了一会,就被严渡他们解走了…”谷唳魂道:“又解到什么地方?”金经魁喑哑的道:“距此约莫五十里地的‘黄讶集’,集子北郊有个叫‘风飘雪’的芦花荡,那芦花荡里有一幢相当宽敞的砖瓦房,房子很古老了,却很容易找,不需费什么功夫就能寻到…”
谷唳魂道:“监守我爹的都有些什么人?严渡自己会不会也在现场?”
沉吟了片歇,金经魁道:“据我所知,看守你父亲的有几名严渡旗下的好手,另外亦有几个严渡外头请来的硬把子,但是何方神圣则不清楚,你知道严渡一向的行事作风,从不与不相干的人提不相干的话,牵扯得到的他才说,他只要认为其中没有牵扯,便绝口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