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敢踩太岁tou

这个地方，叫“富安集”百十hu人家夹着中间一段土路，倒有几分市街的味dao，别看场面小，却ting热闹，百十来hu人家大半是zuo盐栈生意，有仓有库、有车有ma，同样的一座村子格局，气势派场上就要比一般大小的村子富发得多。

“富安集”tou上，就有一座宽敞的栈房，残房边偎贴着一家挂有“乐和居”招牌的老旧客店，客房不但简陋而且残破黝暗，看上去脏兮兮的予人一zhong极不舒服的压迫gan，平素里，大概也只有一般苦力工役之liu才会到这儿住店投宿吧。

客店进门chu1便是柜台，柜台后面有一间相当隐密的暗室，现在，店掌柜的正dai着老huayan镜坐在柜台后拨着算盘珠子对帐，暗室里，另有一笔买卖在谈。

大白天下，房中却点着蜡烛，门窗也都jin闭着，空气混浊，又闷又热，然而房里的一干人恍如不觉，他们全聚jing1会神的进行着yan前的调论。

孙有财坐在一张竹椅上，目光炯炯的瞪视着对面也坐在另一张竹椅上的那个光tou胖汉，声音低沉却十分ju有威胁力的dao：

“用不着推三阻四，绕圈子找借口，周才，你先把价码开chu来再说！”

叫周才的这位胖子，光tou上闪亮着油汗，脸se却是chu奇的苍白，似乎他不但不觉得热，反倒有gu寒凛透心的gan应：

“孙爷，有dao人的yan珠子是黑的，银子是白的，有银子好赚，谁又不想搂几文？可是，呢，这趟孙爷你jiao待下来的营生，我的确是承担不住，没这个份量去打理，万请孙爷ti谅下情，千万包涵则个…”

孙有才冷冷一哼，pi笑rou不动的dao：

“周才，这些年来，我也叫你不痛不养、轻轻松松的发过好几笔横财，你不想想，你那幢三合院的房子是怎么买的？老婆是拿什么银子娶进门的？怎么着，才稍稍有点麻烦的事情托到你，你就打起ma虎yan、敲起退堂鼓来？约莫是shen家厚了，太平粮吃上了痛，不但孬了zhong，连旧情故谊也不鸟啦？”

连连拱手，周才的圆大鼻tou上亦见了汗珠，他诚煌诚恐的央告着dao：

“孙爷，孙爷，你这样说话，不止是冤枉我，更是折煞我了；我周才不是个忘本的人，怎敢罔顾恩义，冲着孙爷你拿跷？委实是因为我在‘双老阁’位卑职贱，担不起你老的重嘱，万一砸了锅，则非但坏了各位的大事，连我也一dao跟着沉底，这又何会来哉？”

孙有财板着面孔，一双yan睛朝上看，嗓调是yinyin沉沉的：

“只问你干不干，休论是否会砸锅，这个问题，由我来cao2心…”

抹了把tou脸上的汗水，周才哈着腰shen，cu浊的呼xi声宛若拉着风箱：

“不是我不干，孙爷，怕是干不了，你老也知dao，在‘双老阁’，我仅仅是一个巡更领班，白天晚上，只能迈着两条tui在外宅兜转，不闻传唤，还没有资格进入内堂，像我这样的shen份，又如何担待得起如此大任？孙爷明鉴，我并非不为，乃是不能啊！”居然还拽文哩，孙有财嘿嘿笑了，却是笑里藏刀，一听就知不怀好意：

“很好，周才，好极了，人说路遥知ma力，板dang识忠jian，这两句话可是半点不错，我总算认识你是怎么一号人wu了，你既然不愿帮我的忙，当着我众家好友面前给我难堪，我也无话可说，你这就请便，不过，在你午夜梦回，困不着觉的辰光，无妨寻思寻思，竹老大夫人早年丢失的那串夜光珠的手链是去了何chu1、兰老三姨太的贴shen丫受小眉又是在怎么一zhong情景下叫人占了便宜；行啦，周才，我不敢耽搁你的宝贵时间，请，这就请便！”

周才顿时脸如死灰，僵窒着半晌没有反应，两只手jin抓着竹椅的圈靠，在烛光yun暗的火焰映照之下，他那模样宛如中了邪！

一张大木床，就并排坐着杨豹、汪来喜、姜福gen、潘一心与缪千祥五个人，他们一言不发，肩靠肩的坐在一起，只屏息注视着这幕上演中的好戏；这时，杨豹侧首向他的四位兄弟使了个yanse，表示事情可能将有转机了。

蓦地打了个寒颤，周才用力摔摔脑袋，一开口，竟是带着哭腔：

“罢、罢、罢；孙爷，我就好歹允了你，反正进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恁情都是一个死，不如为了朋友去两肋cha刀，赴汤蹈火，终究还落个义气，孙爷，我干，你叫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真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天生的犯贱不是？孙有财斜看着周才，他是xiong有成竹，早备着这招杀手银，就明知姓周的挂在他ku腰带上，怎么拨弄也跑不了：

“我说周才，不论zuo什么事，总得两厢情愿才行，可不作兴qiang人所难，你无妨再考量考量，你要真个乐意，我们才好接着往下谈，如果过于勉qiang，就没啥个意思了，你说是不是？”

是不是都叫孙有财说了，周才还有何话可言？他暗里恨得咬牙切齿，表面上却只好份chu一派恭顺虔诚之状，汗珠顺腮淌落，像是在liu着泪：

“孙爷，我自是心甘情愿受你差遣，决不带勉qiang，你怎么吩咐，我怎么承担，水里来火里去，皱皱眉就不算人生父母养的！”

“嗯”了一声，孙有财摸着下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