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面的琉璃瓦又冷又渴,斜度甚大,可不是个适于长久坐卧的地方;刚上来的辰光,还未免有几分新鲜感,略一停留,就觉得不大利便了,姜福根一手攀住叉端,边急躁的道:
“来喜二哥,眼下可不是看风景的辰光,要动手就得快,是你先下去还是我先下去?”
汪来喜冷冷的道:
“姜三,你轻功好是不错,但下面塔孔仅得拳大,又有铁栅隔着,铁板里外封着,试问你能用你的提纵术钻入其中?”
姜福根不禁有气:
“我没有这个能耐,莫不成你就行?”
嘿嘿一笑,汪来喜傲然道:
“办法不止一眼眼,姜三,我要没能耐进得去,把你们一个个吊上来作甚?娘的,也好叫你明白,光是蹦得高跳得远,管不了多大个鸟事!”
杨豹沉声道:
“别他娘净耍贫嘴,干活要紧!”
汪来喜慢慢溜向瓦檐,双脚勾搭檐坎,身子一翻已到挂下去,嗯,别看他轻功不怎么样,这一手“金钩倒卷檐”的把式却还相当漂亮!
从他倒挂的位置,恰好是与一个塔服平行,他的脑袋,正巧就在塔眼的正面晃荡,这个姿势虽不好受,但他却打熬得住,先是从腰里摸出一只带有轮轴、附有摇把的小巧钢钻,接着就标定落点,开始以手摇动钢钻摇把,在塔眼四周钻动起来。
缪千祥小心翼翼的趴在檐沿边上朝下望,虽不是自己在使力,却亦觉得十分耗劲,他也不知在对谁说话:
“我的天爷,人倒吊着拿钻子钻墙,却要钻到几时才能钻透?”
杨豹靠在山形叉后,颇有信心的道:
“来喜那杆钢钻,别看外表小巧,钻头却比同号的家伙来得长,不但有摇柄转动轮轴省却不少力气,钻头也是一种特别坚硬的蓝钢所打造,休说是砖壁粉墙,就他娘铁门铜闸也一样钻得开,你们等着看吧,不须多少时间,他包能钻开一个可供人出人进的大窟窿来!”
潘一心迎风笑道:
“如此一来,那塔眼内的铁栅铁板,岂不是全派不上用场了?”
杨豹道:
“可不,别看塔眼只有拳头大小,容不得人朝里钻,咱们索兴给他开个天窗,大家方便,娘的,一番心思,叫他白搭!”
潘一心感慨的道:
“有时候,最奏效的法子,也就是最简单的法子,这吗真塔’尽管在关防上设想周全,一杆钢钻就能首先破除它的外体,恐怕是双老当初所始料不及的…”
忽然,倒挂下去的汪来喜双脚曲提,人已扭腰翻回,只这片刻,他已累得脸色发青,喘息吁吁。
杨豹连忙伸长身子,有些紧张的问道:
“来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问题?”
汪来喜吸着气,两只眼珠子往上翻:
“问题…只有一个,我他娘真叫累熊了!”
杨豹思忖了一下道:
“用这种势子去干活,的确吃力,看看有谁能替你一把,轮流着上事!”
趴在檐沿的缪千祥,立时自告奋勇:
“豹哥,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