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村长急忙打岔：“大当家，这半件衣裙，可是大当家要找的那个女人所穿？”

叹了气，安老瞎苦呵呵的笑：“不瞒大当家说，我这糟老，除了还有个老伴以外，这人间世上就再没有什么亲人啦，儿女孙，这辈甭想喽。”

安老瞎涩涩的：“命哪…”

燕铁衣凝神静听着，表面上并无丝毫不耐的神情──虽然，安老瞎所说的，几乎与魏村长讲过的没有一不同。

燕铁衣：“或许将来留给老丈的儿女。”

安老瞎十分犹豫的：“这…大当家的，我怎么好收？”

着下睑一起颤动，声音里带着哆嗦：“大当家啊，青天在上，你可得明镜悬，莫要冤了我哪──我先前向村长禀告的句句是实，字字不假，若有欺瞒，你便把我活剥了这老，我也不敢哼上一哼；村长知我老瞎，生平安分守己，不打诳语，睛虽是半瞎不明，看不灵光，心地却是亮光光的。”

燕铁衣温和的：“不忙，慢慢来，慢慢来。”

燕铁衣没有接，也不回的问崔厚德：“这枚指环，确是舒妲的么？”

这，就没法了；燕铁衣同情的：“真是遗憾！”

摇摇，安老瞎又叹着气：“这倒没有，只是我那老婆肚不争气，打嫁给我起，连个也没生过，年轻时候还望，如今，想也甭想啦。”

接着，魏村长把手中蓝布包袱里的东西摊开，呃，不错，是一袭撕掉上，只剩下腰裙的白缎女衣，犹是的呢！

崔厚德肯定的：“不错，她好像习惯在左手无名指上，我见过多次…”

安老瞎呆了呆，这样的话，这样的态度，竟会自黑上一位霸主的嘴里？听听吧，多么的熨贴，多么的温和，又多么的顺利，那怎么像是个长久生活于暴力圈的人所该带的习气？反倒真似个恂恂儒雅的后生了呢。

魏村长搓着手：“那女人折磨了一宵，必然乏倦，料也走不到远，是否由我召集村人，向附近各个地方搜搜看？

燕铁衣对着安老瞎：“老丈，你行好助人，理该获得补偿，这枚玉指环，请留下吧。”

燕铁衣笑：“没说的，老丈，就算留着个纪念也罢。”

燕铁衣忙：“老丈，你误会了，我没有说不相信，更无权来迫你，我只是来此向各位打听这桩事，各位愿意帮忙，说与我知，自是激不尽，否则，我也只好转上路，半不敢难为各位乡亲。”

燕铁衣不解的：“可是老丈的后嗣遭过什么不幸？”

安老瞎乐开了，他那曾见过这平易近人的梁大豪，江湖霸？简直就和同村的邻居街坊或乡里弟并无二致嘛；心里一落实，胆也大了，于是，便详详细细，近于罗嗦的把晨来的那位孤少女求助的事述说了一遍。

安老瞎又伸手怀，颤巍巍的掏一枚致细巧的白玉指环来，双手奉向燕铁衣。

了气，安老瞎宽心的：“可把我老吓了一冷汗哩，大当家的找我，先一阵里，委实骇得我不轻，唉，庄稼人，没见过世面，只带着一土腥气，大当家的可得多担待，多包涵啊！”燕铁衣笑的：“老丈言重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农家弟？只是不幸，闯了江湖圈，抱着刀，领着这群苦哈哈混碗饭吃，说来说去，比老丈更不见，彼此彼此，老丈可别抬了我。”

魏村长急：“老瞎，你甭净说些废话，我们大当家的自来为人和善大度，敬老尊贤，又怎会难为你？你赶把该说的话向大当家禀明了，别唠唠叨叨的反惹大当家不兴！”

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戒指，安老瞎呐呐的：“真叫羞哪，帮人个小忙，就收了人家酬谢…那位姑娘不容推辞，丢下戒指就跑，今番大当家的却也叫我老留下。”

燕铁衣：“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