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乃是于千年之前,滇境当地财力最为富足的一位苗王聘雇中原汉工所建,闻说其形瑰丽美雅,巧夺天工,建筑材料又全为纯质白玉,无论其雕梁,其飞搪,其画栋,其堂设,俱属豪华精美,令人目眩神迷,传言谓建罢此宫后,那位苗王即将聘雇的中原汉工二十余人全数杀死,以免泄密,在他自己百年之后,与陪他殉葬的妻妾十余人,连同大批金银珠玉尽皆葬于那秘密宫殿之内…”
梦忆柔像听故事一样睁大了眼睛,目不稍瞬听着,无缘大师语声一歇,她,喃喃自语道:“殉葬?啊,真残忍…”
寒山重瞥了她一眼,平静的道:“这个传闻,其真实性不知是否可靠?”
无缘大师叹了一声,又续道:“问题就在这里,相传那座小小的白玉宫殿,在落成之后,那位苗王曾着一丹青妙手详绘一图,置人一管青玉轴筒内,交由其子珍藏,千百年来,代代相传,如今那位苗王家道中落,亲属四散,这管青玉轴筒不知何时竞落入一个世居边睡的中原武林人物手里,这位武林人士又不慎将风声走漏,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被南疆大蒙红狮猛扎率领多人淬袭身亡,红狮猛扎在得到这管玉轴之后,因他自己需有急事待办,无暇分身即派遣他手下─’个最为得力的弟子飞狼卜果带领十余所属兼程赶往九折十三曲踩探找寻,唉,凡是利之所在,天下有几人能以知而不夺!因此,在他们大举前往之际,却已被河魔等三人不晓得自何处得知消息,带同五名帮手暗伏一隅,将飞狼卜果等人杀得人仰马翻,那一仗,河魔等一共十一人,当场战死五个,飞狼卜果的十余弟子除了他自己身受重伤外均已死战,他艰辛的逃出七里之远,生命之焰已将成烬,老僧接过他的玉轴,答允他的临终所托;将这玉轴交还他的师父红狮,但是,河魔等人却是一路紧紧迫来,时不我与,老僧只好怀藏玉轴,一路兼程,先行赶回中原,再作他图,这些日子以来,老僧心神不定,是以明白河魔金易等人,迟早也会寻上这小空寺,确实些说,老僧饱经沧桑,并不畏惧这点小小血腥,无论生死,老憎早已淡然,只是我佛慈悲,有好生之德,出家多年,若尚不能戒这杀嗅二字,就也未免灵性太差了,寒施主与河魔等人拼斗之际,老僧未曾出而相助一臂,便是此理,施主慧根凤具,想亦不以为件吧?”
寒山重淡淡一笑,道:“大师过誉了,俗语象以齿焚,鸟以羽亡,果然不错,凡是天下珍罕之物,只有有缘者才能据之保之,否则,得看这些珍物,不但不是幸福,反而会带来不可想象的灾害呢。”
无缘大师缓缓顿首,眼光却一直在寒山重脸上打转,神色中,有一股在决定一件大事前的严肃意味。
寒山重微微一挑眼角,笑道:“大师可有赐示?”
无缘和尚沉思了一阵,慎重的道:“两月之后,寒施主,可愿僧老僧到苗区九折十三曲一游?”
寒山重豁然大笑,道:“承蒙大师看重,但是,在下对于扑风捉影,空中楼阁似的财富却并不向往,而且,在下薄有资产,黄金量之以斗,珠翠盛之以箱,日常生活,无虞无乏,天下财富尽多。
在下倒也未曾如何贪得。”
无缘大师摇摇头,沉稳的道:“施主豪情逸致,果如所传,果如所闻,但是,施主之财,乃属施主已有,施主之产,乃为施主养家活口之用,施主今昔义举甚多,锄恶扶弱,济贫拯孤之事时有传闻,但施主个人之力,到底有其极限,若吾等能说服南疆红狮,真个寻到那所隐秘之宫,将其中财富广散天下,救。济穷苦病孤,则此中意义又是何等祟高?佛祖仁心救济世人,普及大众,其圣意也即是如此了。”
寒山重怔了一会,沉吟半晌,抬起头,却与梦忆柔那清澈如水的眸子触个正着,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这时散射着期冀与纯挚的光彩,仿佛在鼓励他,摧促他,寒山重笑了笑,转向无缘大师道:“大师,大师法号无缘,谁知你我却是有缘了。”
无缘大师枯搞的面孔上浮起一层喜悦而湛然的光辉,他真诚的道:“寒施主,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