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叫我白砸一下啦?”郭大发怒吼道:“怎么样?你当老于是呆鸟?就这么个傻法自家伸出脑袋去叫你敲?”敖楚戈道:“所以说,满饭好吃,满话可就难说了,你既没这个种,何苦充这个能,要这等好汉?算了算了,我早就知道你是吃屎的狗——窜不上南墙,压堰也就没打谱占你这便宜!”
咬咬牙,郭大发叫道:“你,你敢骂我?”敖楚戈“呸”了一声:“直到如今,你才知道我是在骂你?乖乖,却没料到你竟是这么个反应木讷法,郭朋友,难道你就不晓得,打从我与你朝面开始,我就没停嘴的在骂你?几时我又向你说过一句恭维话啦?”满脸煞气,双睛通红,郭大发切着齿,一个字一个字进自唇缝道:“我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我会把你剁碎了喂狗!”
敖楚戈眯着眼道:“请,请便,没人拦着你,可不是?”业已撑坐起来的乔小倩,眼中看见的是敖楚戈满身血糊肉绽的创伤,鼻子闻到的是那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由于她自小跟随她爹,耳濡目染的机会,使她对医术一道也略有经验,因此,心中明白,这位现身相救,有如神灵露形般的恩人,是受了多重的伤,身子孱弱到了什么地步!
抖索索的,乔小倩颤栗着道:“大哥…这位大哥…多谢你的好心搭救…但你自己伤成这等模样…只怕血气亏损过巨…挡不住那郭大发的一身蛮力…”敖楚戈温柔地低下头道:“没关系,好歹,我总是个男人,有我在这里,那姓郭的粗胚多少也得顾忌点…”连连摇头,乔小倩泪水泪泪,在污染的面颊上冲流两条蜿蜒的白痕,她吸着气道:“不…这位大哥…你不要再护着我了,赶紧自己逃命去吧…你不知道郭大发这畜生有多大力气…他双臂能提得起八十斤的石锁一付,两百斤的石担都舞得溜身打转…我亲眼见他把一匹受惊癫跳的壮马硬生生制服…大哥你别说重创在身,自顾不暇,即使你在平时的情况下,也未必然能抵得过他…”敖楚戈缓缓地道;“看不出,这厮好一身蛮力。”
乔小倩抽噎着;焦急又迫切地道“大哥…不论你今天能否救我出去,我是一样的干恩万谢…愿老天爷保佑你这样的好人长命百岁,福寿全归…这位大哥…你快逃吧,只要你能带口信去给我爹,揭发这畜生的罪行,你就是替我伸冤报仇了,惩情我死,九泉之下,也可…也可限目…”这时——郭大发又是得意,又是狂傲地怪笑起来:“你都听清楚了?小子,别说以你这样三根糊吊着个脖子,两个卵蛋掐一乌的瘦毛猴子,便是块头再大上你一双的人,我也一样能两拳擂瘫,一巴掌扇个跟斗,何况眼下你就只剩了一口气?呵呵呵,我两双手全不使,光用一双腿,也包管踢得你滑地滚!”敖楚戈道;“我不信。”
郭大发昂烈地叫:“你不信?待老子将你抬起来把你的瘦脖子扭个结的辰光,约模你就会信了,只是,到了那个辰光,就都迟喽!”
颤巍巍地伸手抹去额门上的一些雨渍,敖楚戈道:“姓郭的,你充其量也不过就是空有一身蛮力罢了,我只要机灵点儿,你便无奈我何…”郭大发狂笑道:“老子看你连站都站不稳了,风吹荷摆一样在那里摇摇晃晃,只差一屁股坐下地来喘粗气,还怎生个‘机灵’法?浑小子,你等着,我这就过来将你大拆大卸开来!”
乔小倩惊叫道:“这位大哥,你快逃,你的好心我多谢,你救不了我,你快逃碍…他就要过来行凶了,他已是失了人性的疯子,什么事他也做得出来…”敖楚戈忙道:“乔姑娘,你放心,我…”一语未出,那边,郭大发业已一座肉山似地猛然冲撞过来,体壮势急,竟也带起了“呼”“呼”的风声!
于是,乔小倩恐惧地尖叫颤泣,急闭双眼——她不敢,也不忍目睹那付惨象,那付救命恩人被扑击倒地后的惨象!
就在乔小倩的惊叫声里,敖楚戈身形微扁——只微微扁开半尺,郭大发便一家伙扑了个空,将整张肉墙似地后背送到人家面前!
非常悠闲地,敖楚戈还眯着眼挑选了一下部位,然后,他才猛翻右手,钢棒子横松倏闪“吭”的一记重重落在了郭大发的背脊!
只听得“嗷”的一声嗥叫,郭大发双臂前伸,屁股拱起,一个“黄狗吃屎”的架势,抢仆于地,啃了满口的稀泥!
敖楚戈嘴里“啧”了几声,笑吟吟地道:“哎,哎,别忙呀,你看看你这一股急劲,如今没撞着我,反倒自己先绊跌了一胶,真是何苦?”紧闭双眼的乔小情,一直听到敖楚戈在说话——笑眯眯地在说话,那光景,不像是吃了亏的模样,她才又是惊疑,又是不解地怯怯睁开了眼睛。
于是,她不禁大大的觉得意外,更大大的感到惊喜了,她张开眼睛的时候,刚好看到那凶煞似的郭大发扒在泥地上“噗噜”“噗噜”像猪吃糠;样吐含着满嘴的泥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