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朱济泰满口牙挫得“咯崩”响:“大哥,别说了,事到如今,我们认啦!”
“白龙”尤少君狠瞪了一直默不出声的“妖龙”胡昌-眼,于是,胡昌抖了抖,悲戚又痛楚地道:“就这样吧,大哥,我甘愿赔上这只眼,只求三位阿哥平安…”童寿春木默了好一阵,略略提高了嗓门:“老三、老四、你们怎么说?”方亮与开明堂犹豫了半晌,还是由方亮答了腔:“我这条残命,大哥,按说活不活下去都无关紧要了,但大哥你乃是全门命脉之所系,老四又正当壮年,更为了大家的将来,辛苦创立的基业…大哥,你还是俯允众意吧…”干咳一声,开明堂已呐呐地道:“其实,我们几个人死活倒无所谓,怕就怕牵累了大伙,以至影响异日全门的兴败存亡,这,尤以大哥为最…”这两条龙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髓中之意、弦外之音,皆是以“好死不如赖活着”作为前提,两人都把大帽子扣到了童寿春的头上,他们自然明白,童寿春的生死问题与他们息息相关,童寿春的决定便是他们命运的宣判——用整个“十龙门”的担子压上童寿春的肩头,明着为全帮请命,暗里,也等于替他们求个益寿延年!
“十龙门”中的人,尽多聪明世故之辈,又怎会体验不出这二位的话中真意来?当然,敖楚戈更如腊月天喝下一大碗热粥,心里暖乎乎的,熨贴贴的,他知道,自己耗了那多吐沫星子在方亮和开明堂二人前强调过的生死问题,业已发生预期的作用了。
昭,可不是?说来说去,谁能否认“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于是,童寿春浩叹凄凉,沙沙地道:“罢了,敖楚戈,我们便依了你!”
敖楚戈凛烈地道:“童寿春,你起誓不再与我为敌,所有纠葛仇怨自此一笔勾消?”童寿春沉重地道:“我以天地为誓,‘十龙门’上下自今而后与你仇断怨除,永无瓜葛!”
敖楚戈大声道:“三万两赎银原封退还于我?”衰弱的,童寿春招呼:“云帆…”柴云帆膝行数步,自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计数了三万两银子几张,摺成一方“嗖”的抛射向敖楚戈。
伸手捞住银票,敖楚戈看也不看的塞入腰间,然后,他双手抱拳,做了个罗圈揖,形色上显出了少有的严肃:“承蒙贵‘十龙门’童大当家以下各位,高拾贵手,不究过往,放我敖楚戈一马,大度宽宏,无此为甚,我姓敖的谨在此向贵‘十龙门’所有兄台谢忱,隆情厚谊,必当水铭不忘!”
江湖上尽管尔虞我诈,阴毒暴庚之处无不各用其极,但是,也有其最低限度的道义及某些形势上牢不可破的传统;事情到了这-步,等于溶浆铸铁,木已成舟,便不大方也只有大方,不漂亮也只好漂亮,耍不得赖皮,尤以“十龙门”在江湖上的威望而言,誓偶出口,便是立碑竖鼎,仿若定山峙岳,永无反悔的余地,因此,郑天云只有代表抱拳还礼,不甘不愿地说道:“好说好说,英雄不打不相识,权当我们双方以武会友,不伤大雅的热闹了一翻吧…”敖楚戈笑道:“郑二爷感谦了,我可是‘龙’爪超生,恍同再世为人,各位包函,我姓敖的再次有礼了…”突然“火龙”朱济泰粗声哑气地叫器:“姓敖的,别尽他娘的说些好听的,有桩事体我还要问问你!”敖楚戈和悦地道:“请示下”
朱济泰暴辣地道:“我们那颗价值连城的异宝‘幻星’到底在不在你那里?”摇摇头,敖楚戈道:“不在,五爷”
朱济泰怒道:“你还在胡说!”
敖楚戈正色道:“真的不在我处,五爷,我也可以起誓!”
重重一哼,朱济泰道:“那么,在谁手上?”眨眨眼,敖楚戈又笑了:“这,恕我不能泄露,五爷、你多体谅。”
朱济泰怪叫:“为什么不能泄露?娘的,你就忘不了耍赖使刁…”敖楚戈凛然道“我以天地为誓,‘十龙门’上下自今而后,与你仇断怨除,永无瓜葛!”
呆了一呆,朱济泰尚未及回答,童寿春已沙哑却严肃地道:“违誓背信,雷电歼之,天地诛之,老五,不可造次!”
朱济泰泄了气垂下了头,喃喃地道:“这一下,可叫姓敖的套上‘紧箍咒’了,唉…”敖楚戈精明过人,反应奇快,他怎肯回答朱济泰这个询问?“十龙门”的人将来不会再侵犯他,但却并未起誓也不侵犯其他的人,如果他泄露了“幻星”是落在他那几位老友手中,便难担保“十龙门”不去找他的老友们算帐,于其有这一层顾虑,便还不如保密到底。来得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