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你后来以一个陌生人的身分介入,你很美,但个性古怪,为人淡漠,既不奉承,也不亲近,唐丹双亲当然就不会喜欢你,而他们发现你有夺取他们长子的趋势时,阻挠反对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是,这并非罪恶,只是老一辈人的守旧观念而已,你却以那种令人惊骇切齿的手段去报复他们,未免就大过分了,这也造成了今天的悲惨后果,在当时的情形下,唐丹如何还会娶你?除非那人是个逆子,是个天大的混帐,否则,这场鸳鸯梦必是难谐…你自己弄成那等局面,却又怎能怨恨唐丹‘遗弃’甚且‘玩弄’了你呢?他不娶你是正确的,如娶了你才叫可恶了…”
潘巧怡细白的玉齿深啮着下唇,她的表情是冷木的。茫然的,双眸中浮现起一层似烟似雾的波闪晶幕,她有些微的颤抖,小巧的鼻翘儿不住翕动,唇角抽搐,脸色苍白得像纸——显然,她的内心有着激烈的感受,爱与恨正在交织,那抹可能探埋魂魄幽邃之处的良知也正和她体内形成的邪恶怨毒在冲荡…
突然——她松开紧啮的牙齿,殷红的鲜血流自唇间,表情在刹那间变成阴冷冷的:
“南幻岳,我不能赌输这口气——你却使我输了,这可恨的后果便要你全部承担!”
南幻岳沉重的道:
“话都说尽了,还不能令你心灯明亮,苦海回头?”
潘巧怡冷森地道:
“我怨恨难消,南幻岳,唐丹不死,只好你死!”
南幻岳叹了口气道:
“你就这么执迷不悟?潘巧怡,我并不畏死,但就算我死了吧,对你来说,又有什么益处?”
潘巧怕生硬地道:
“不管有无益处,我的恨,我的怨都需消泄一下,我已受不了它们在我心中的压迫,而你死去,它们也该平静了——至少,暂时平静了…”
一下子将手中本盒摔在地下,木屑泥土随着散裂的盒子飞洒,南幻岳气冲冲地道:
“娘的,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你们谈情说爱生了波折,闹了个悲欢哼合的结局,却将这一肚子委屈出在我身上,我这算是干什么来的?连他娘边都没沾过,就得以命相抵?真是越想越不甘心!”
潘巧怡冷冷地道:
“甘不甘心是你的事,愿意与否却由不得你!”
南幻岳突然大声道:
“你也不用得意,老子上道不要紧,总也得拾个垫庇的,谁坑了老子,老子收拾谁,姑娘,咱们一同开路吧!”
潘巧怡凉凉地一笑道:
“可以,对生命来说,我还不及你那么热忱,无论什么时候走,我陪你一起就是了…”
南幻岳干咳一声,急道:
“这样吧,姑娘,你既是如此厌倦这人间世,而我却有点留恋不舍,我们何妨做个交易,你把解药拿给我,让我在这个混沌凡尘再待几年,当然,我也不会忽略你的原则——代价,你给我解药,我负责送你上道,包管手法利落,干净快捷,你只会感到一刹那痛苦,然后,就四大皆空,万念俱消,既没有恨,也没有怨了…’
潘巧怡古怪的表情一现,又化为不屑:
“要知道,‘异想天开’的确切含意吗?就是你现在的念头了,南幻岳,你这么贪生怕死?”
南幻岳“哇”了一声,咆哮道:
“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死得其义无可不死,死得其所无可不死,但是,像这么一死,算是为何而死?”
潘巧怡轻蔑地道:
“就算你是为毁诺失信而死,为消我心头之恨而死吧!”
南幻岳大吼道:
“棍帐贱人,老子凭什么要当你的牺牲品?”
潘巧怡冷冷一哼,道:
“因为你身不由己,运道欠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