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火鹰目送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了丝说不的情，忽然又招呼：“慢着。”

诺颜浑都在颤抖，这弥天的惨剧令她几乎不能呼，方夫人的睫微微抖了抖，似乎痛苦之极，想要说一个字来。

火鹰也是暗自心惊，他虽然知这女必要殉夫而去，却没想过她竟然会选如此烈的死法。

火鹰轻轻叹了气：“我这番引倭人境，福泉二地难免生灵涂炭，你父老乡亲也势必死于兵戈…你，你恨我不恨？”

“好”火鹰：“你下去吧，召告天下我即刻前往台州，记住，一定要让京冥听到。”

“好极了！”火鹰忍不住冷冷一笑：“那泉州那边如何了？”

“救你？救你什么？”火鹰一惊，怀中的诺颜却没有答应，低去看时，只见她面庞烧的火红，睫上犹自挂着两滴泪珠，人已经昏死了过去。火鹰连忙伸手去搭她的脉搏，只一，心便沉到了冰川之底——“诺颜…”他忍不住轻呼“我救你，只是…你要我怎么救你？”

那皂衣人又立即转，等待下一步的吩咐。

回禀的那人有些吃惊，他很少看见火鹰如此的失态，竟是遏制不住的悲伤和空虚。“是，京冥和小林彻过一次手，之后小林彻被武田救走。京冥现在，应该是赶往台州。”

“爹！”诺颜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方夫人却不见多么悲伤，只是转过，走了夫妇二人的卧房。

左侧一人恭敬回禀，话声却被暴地打断：“没有好像。”

火鹰似乎在酝酿着词句：“我好像记得…你是福州人？”

“小人不敢。”那皂衣人的声音极是平静。

“一切都大人吩咐行。”皂衣人。

“诺颜！”他一步上前，将诺颜拥在怀里：“人死不能复生，伯母追随伯父而去，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诺颜猛地抬，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站起来，向着适才母亲的厢房奔去。

已…

我的债，还完了…火鹰长叹一声，更地搂住诺颜，他心中隐隐知，这可能是今生唯一一次相拥，待她离去之后，襟怀便只有残月晓风。

火鹰没有劝阻，只是任凭她痛哭失声，方北辰的死去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也不是什么有情有义的人，但是心还是难以遏制的沉重——方北辰至死才明白的事情早在十年前他已经悟到，读书？一样是死，糊涂，确实比清楚明白要好过太多了…

“诺颜，想想你娘吧。”火鹰扶着诺颜，柔声：“莫要哭坏了，将来你娘依靠谁呢？”

回到适才的大厅，火鹰的脸又是磐石般冰冷沉，看不丝毫端倪。大厅不知什么时候左右四下站了四名皂衣人，垂手而立。

“事情如何了？”火鹰坐在正中椅上，说不的疲惫。

火鹰目送着她的背影，略有些悲哀，阅人如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刚才方夫人已有死志？他不想阻止，也不愿意再阻止，每个人都有最好的归宿，或许残忍了些，只是他一直这样认为。

“他到了应天府，好像还和武田——”

“娘啊——”又一声凄厉之极的尖叫声传了过来，火鹰叹了气，匆匆忙忙奔了过去。

泪顺着角一渗诺颜的发鬓，也不知她是听清了，还是没有。

“伯母放心，我必然护卫诺颜周全，你和伯父泉下有知，也该心安了。”火鹰望着方夫人，喃喃一念，一手搂着诺颜，一手伸了去，缓缓抚上她的，落下时，轻轻在刀柄上推了一推。

“是不恨，还是不敢？”火鹰

“是。”皂衣人了，随即转离去。

火鹰终于一咬牙，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拉好了被，回忆中一样珠剔透的女孩儿已不知去了何，火鹰后退着一步步走了去——“诺颜”他又一次低唤“你承受的，该是如何的痛苦？”

“阿龙，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诺颜似乎已经疲力尽，喃喃。

方夫人躺在床上，一柄匕首在，她没有学过武功，这一刀偏斜了些，略略还有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