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把剑替我扔了，沾过死人的血，也是脏东西。”谢少渊的脸冷冷的，在月光下有一孤傲和洁，更有一说不的郁和病态——很多时候，即使是幽草，都隐约的觉得，少主，的确是有病的。

“…是的。”沉默许久，淡绿衫的女终于回答。

她的秀发在他手中如同波狼般拂动，漆黑的一握，如同窗外的夜。鼎剑阁的少主低，俯首于那如同瀑布般的发丝中，嗅着发间淡淡的白梅香。

他从怀里拿一个白瓷小瓶，倾覆过来，许久，仅有的一粒黑药从瓶中不情愿的，被他急急吞咽。几乎已经无法控制的杀气终于缓缓从他上褪去。

“那么，你呢？也许你心里也认为我是个疯，是个如同传闻里那样的杀人吧？”白袍少主忽然莫名的有了怒气“是的是的！你是不是只会说这两个字？”“不是。”终于，幽草回答“少主说了，那个洛河少侠有死的理由…”“啊…一个疯说的话，你也相信吗？”看着她，谢少渊的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个弧度，忽然，变冷，问：“当年你是主动请求我的侍女的罢？当时下人们都已经在说，我是个经常杀边侍从，以杀人为乐的人，不是吗？为什么你不怕？”青竹的枝条，有意无意的，轻轻在她颈。

“不，不…不如何。”几乎已经说不话来，然而她挣扎着回答——“少主…少主想怎么，是少主的事…然而，要少主的侍女，是，是幽草…幽草自己的事！”一段几乎无法觉察的沉默，看着黑暗中的少女，鼎剑阁的少主忽然再度微笑：“看来…你也是个疯。一个不要命的疯。”他忽然收手，注满了杀气的竹枝“夺”的一声，从幽草脖边过，将架上的鹦鹉钉死在紫檀木的屏风上！

“幽草…外面的人怎么说这次的事情？是说我是个疯吗？”带着轻微不屑的笑意，谢少渊折下一枝青竹，问。

那个被称为“少主”的人没有回看——从很久以前开始，能站在他后一丈之内说话的人，也就剩下了这一个——其他的，都已经被他钉上了墙。

“是的。”她再回答。

“但是，你现在知那都是真的了？”谢少渊忽然大笑起来，漆黑的长发如同被风起一样猎猎舞动，睛里的光如同剑般凌厉：“我，的确是，一个疯…一个疯而已！我今天杀的人还不够三个——如何？”他手中的青竹枝微微加力，看着幽草白皙肌肤下，淡蓝的血有些可怖地扭曲起来，大笑着问，睛里，有近乎病态和疯狂的光芒。

“那个脏东西走了？”黑发白袍的青年，伸手指拨着窗外摇曳的竹枝，看着天上的满月，有些懒散的问，对于生前曾和自己齐名的一代少侠剑客，他却嫌恶到用“那脏东西”来形容。

她走到那个凭窗而立的人后，轻轻低下，叫了一声，便站在了那里。

“第三个。”谢少渊缓缓吐了一气，闭上睛，眉有些苦痛地皱了起来。

许久许久，他忽然抬手，颤抖的抚着侍女的秀发，长长叹息：“你不怕…我倒是有些怕。或许，真的有一天，我忍不住…会连你也杀了。”幽草微微一哆嗦，抬看着他，看见他有些清瘦的脸颊，总是喜皱眉，所以眉间有一的皱，让整张的脸，都有些煞气。

“那只是传闻而已。”觉到了忽然的窒息和杀气，幽草的脸有些苍白起来，烈的剑气让她的血脉都无法上行。她仍然微微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