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不胜唏嘘感叹不已…
天空中群星密布,一弯新月冉冉复出云层,两畦花圃那挺高的花架子下,散放出一阵阵浓郁的丁香花香…
余燕青转了个身儿,口中喃喃念道:“…满怀离恨,付与落花啼鸟,故人何处去?青春老!”
言之未毕,云娜已笑着托着盘儿进来了…
蝶仙匆匆由燕青房中走出,走了几步,待出了室门,脚步也就放慢了。
她似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沉闷,一时真想放声哭他几声,可是你如要问她为什么,她可又想不出一个理由来,反正就是郁郁不乐罢了!
她一个人郁郁不乐的走到了大门口,见几个苗兵,正自抱着雪亮的鬼头刀,来回走着,赤着黑亮的上身,露出一身虬粟肉,十分凶猛。
那苗兵见了蝶仙,双双弯腰施了一礼,口中咕哩咕噜地说了几句,双手连连朝着外面挥手,也不知他们是说些什么。
不过由他们形态上看来,似乎是绝无恶意。
蝶仙究竟是个姑娘家,脸嫩,不由一阵脸红,心知言语不通,给他们说也是白说。
当时只含笑点了点头,匆匆走出了大门,此时天已暮晚,景色苍然。
她一个人静静沿着这一条石道而下趟下去,不知不觉走了里许以外。
天色也就愈发的显得晚了,有几处石穴里,此时已掌上了灯,闪闪的散出黄光。
苗人掌灯习惯,和汉人不太相同,他们是用一只羊角,内盛油脂,以线捻紧燃之,插之门首,火光熊熊,油烟袅袅腾起老高。
裘蝶仙心中不禁闷闷地想着:“奇怪?师父怎么出去到现在还不回来?听燕青说,分明是追踪那雷鸣子而去,别是遇着了什么意外吧?莫非…”
这么一想,不由令她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一颗心是再也静不下去了。
当时左顾右盼了一阵,见右边有一小丘,乱石杂陈。
蝶仙不由连跑带纵地走到了那小丘之下,一面用手分着些乱藤枯枝,爬到了丘顶,登高远望,想找一找这附近是否有师父的踪影。
就在这时,却听见一声颇为刺耳的声音道:“咳!咳!请问一声…”
蝶仙不由一惊,猛然回过头来,却见一个年约四旬的道士,正自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这道士头上挽着一个半尺许的道髻,一身黄葛布的道袍,其上积垢累累,远看都成了黑的了。
这道士一面把一匹瘦马拴在一棵树上,一面还回头口里招呼着说话。
蝶仙心中一怔,也不知道这道士是否对自己说话,当时把头转过一边,并不理他。
可是那道士拴好了瘦马之后,一路跑着过来,口里仍然叫道:“喂!喂!”
蝶仙禁不住回头又看了他一眼,心中这时才确定,他是向自己说话,不由内心微愠道:“怎么这道士一点礼貌都没有?”
当时看了他一眼,没有好气地又把头转了过来。这时那道士已跑至蝶仙身前,龇牙一笑道:“姑娘,贫道给你说话呢!”
蝶仙这时近视这道士,一张雷公脸,兔耳鹰腮,满脸油滑之色,一望即知不是善类,本就对他没有一些好感,此时闻言,不由柳眉一竖,哼了一声道:“哪里来的老道,姑娘可不认识你,你又给我说些什么,讨厌!”
说着又把脸转过了一边。那道士碰了一鼻子灰,非但没有一丝羞态,却把顶厚的嘴唇,用舌头舐了一下,露出一口黄牙,嘻嘻一笑道:“唷!好厉害!”
蝶仙哪有工夫给他瞎噜嗦,方自秀眉一挑,正要发作,却听那道士又接道:“裘姑娘…你不认识贫道,贫道却认识你呢!这一个月来,可把贫道找苦了…”
这一句话,倒不由令蝶仙吃了一惊,不由把本欲出口的话暂时忍住了,口中奇怪的“咦”了一声,道:“我与你这道士素未见过面,你怎么会认识我呢?道士你倒要说清楚!”
蝶仙说着话,玉手已轻轻摸向了剑柄,暗想只要一觉出苗头不对,先出手给这道士一个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