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那老郎中忽然转过身来,就向他阴沉沉地一笑道:“这地方实在好,我们就在此处凉快凉快吧!”
飞云道人已扑过身前。
老郎中忽然回头对着一棵大树上龇牙一笑,飞云道人不知他笑些什么。
遂见这老头儿,又回过头来,对飞云道人嘻嘻一笑道:“打了小的,老的也来了,这可真好,道人,你大可放心了,打不过有那断脚的老道给你接着!”
飞云道人心中不由一嘻,当时顺着方才老郎中望的地方望去,只见一棵大树在山风里摇晃着,哪有师父什么踪影?
飞云道人不由又是一阵情虚,奈何此时正好应上了“羞刀难人鞘”这句话了。
眼前局势,是非打不可了。
飞云道人怪叫了声:“老儿!纳命来吧!”
猛然向前一窜,已到了雷鸣子身前“排山运掌”一双瘦掌上挟满了劲风,霍地直向雷鸣子胸肋上击了去,雷鸣子到了此时,竟也不再只是闪躲了。
飞云道人这一双掌,眼看快要打实了,这老郎中口中叫了声:“来得好!”他猛然一翻大袖,扬起袖角,直往飞云道人一双手腕上卷去。
这种招式,看起来直同儿戏,毫无什么威力,可是飞云道人看起来,却不敢如此大意,他知道内功高手,往往可以借力于一苇一巾,在他们手中无异剑刀一般得力。
所以雷鸣子这翻起的大袖,看来虽是软绵绵的,飞云道人知道,要是让它卷上,那可就不是玩的,当时吓得慌忙往后一缩。
可是雷鸣子大袖翻出,人却如影附形,跟着已逼近了身来,左袖“风卷大旗”霍地卷起,直向飞云道人面门上拂卷了过去。
飞云道人就觉得一阵绝大劲风,袭面而来,一时几乎为之窒息,不由大吃了一惊。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雷鸣子就是这么一举手之间,可是在飞云道人看来,又知道自己,比起这老郎中来。简直是差得太远了,和他打起来,真无疑是以卵击石。
当时向下一伏身,又飘出七八尺以外,一双小眼,骨碌碌朝着雷鸣子直转。
雷鸣子龇牙一笑道:“怎么着,不打了?”
飞云道人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又不知道怎样才好,满面羞惭愤恨之色。
雷鸣子嘻嘻又笑了几声,把背后小箱子抖了一抖,又看了飞云道人一眼,才道:“不打了是不是?我可走啦!”
说着转身就走,不想才走了几步,那飞云道人又喝了一声:“不要想走!站着!”
这老郎中还是真听话,叫停就停,当时又转过身来,翻了一翻眼皮,道:“怎么着,还有事?”
飞云道人此时见人家又回过了身来,一时可又失去了主张,当时脸一红,吃吃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雷鸣子用手拍了一下身后的小箱子道:“我是看病的,你说我是干什么的?”
飞云道人哼了一声道:“相好的!光棍一点就透,道爷也确实佩服你这一身功夫,诚心想交你个朋友…”
方说到此,这老郎中,忽然已呵呵大笑了起来,笑声把飞云道人未完的话也打断了。
飞云道人脸色一青道:“郎中,你莫非还不愿意么?”
雷鸣子双手合十,向他一揖道:“道爷你饶了我吧…我是高攀不上…我走了!”
飞云道人脸都气青了。
老郎中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这一次步法很快,不想才走没几步,就听见后面疾风袭背,他是久经大敌之人,只一听这风声,已知是有暗器来到。
雷鸣子哈哈一笑,身躯微拱,已直窜了起来,只听见一阵叮咚之声,竟是两支瓦面透风镖,一奔后心,一奔脑门而来。
雷鸣子冷笑了一声,身形已自落下地来。
诸君或许会奇怪,以雷鸣子如此一身功夫,足可以举手之间,把这飞云道人制之死地,何故却要对他一再让步示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