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已被对方紧紧勒住了咽喉。
一阵要命的窒息,随着谈伦扬起的手势,高个头整个身子直直地飞起了丈许高下,头下脚上,噗地撞在石墩子上,顿时一命呜呼。两个人,两条命,不过是瞬息之间,即行解决。
身后轻轻地响起了一阵风声——衣袂破空的猎猎声。
紧接着瓦面微鸣,一条人影,霍地拔空直起,狸猫似地扑向北院耸立的一棵大树。
树帽子微有颤动,这个人已自长烟一缕般地腾身而起,直向墙外掠出,夕阳残照里,显露着此人脑后的一簇白发,随即无踪。
显然,这人的身手要较诸死者二人高明多了。
什么人这般暗里追踪着自己?
什么人又这般处心积虑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这倒是令人费解的问题!只是谈伦却有自信,这个谜团即将解开来了。
马家客栈双尸命案事,立刻宣扬开来。
对于这家客栈,甚至于整个地面上来说,都称得上是惊天动地之事,妙在官人不请自来,抬尸、结案,一切像是早在意料之中,官人不与闻问,倒省了许多麻烦,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即行草草结束,消案于无形之间。
这其中焉能没有许多打点?
无论如何,谈伦却不欲在此多有逗留,第二天他起了个早,买掉西下,直发灿烂的“澜沧江”水之上。
经过昨日的出手一战,谈伦病势加剧,现在看起来似乎更形衰弱了。
东方日出不久,一轮朝阳,把眼前江面照射得霞光万道,亮若灿银,蒸腾着的江面薄雾里,不时涌过来如花水狼,银鳞乍翻,偶听鱼儿的泼刺声。
谈伦无疑是病重之躯,倚身船舷.话以懒得多说一句——一侧的爱马“枣骝红”也像是着了寒气,不时地打着响鼻噗噜。
船身不大,却足能容得下一人一马。
江水湍急,舟行如箭,转眼间已是百十丈外。眼前来到了两岸悬崖的夹缝直流境地,前瞻江水,一泻如箭,亮若匹练,风乍起,洋溢起银星万点,景致如画,惹人遐思。
谈伦又自在咳嗽了,颈项间的藕色红巾.随风轻飘,时令入秋,早晚寒气袭人,他仍然只穿着一袭绸质单衣,看上去却是过于单薄了。
拴上了舵,系稳了帆。操船的年老夫子,由身上抽出了旱烟袋杆子,点火抽烟。
“这位客官,我看你一直咳啾不停,病得不轻咧!”
喷出了一口烟,他打量着谈论,又道:“这里早晚凉,别是受了寒,可要早点医,要是转成了肺病可就不得了!”
谈伦点点头,算是答谢了他的一番好意。
“客人你老贵姓?”
“谈——谈话的谈!”
谈伦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向对方注视着。
操船老者想不到对方答得如此干脆,微微怔了一怔,随即吱吱有声地吸起烟来。
谈伦的眼睛仍然盯着他。
四只眼睛不经意地对在了一块,发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震撼。
这种感触,极其微妙。
对于操舟老者来说,一切的虚情假意,诡计做作。简直遗于一瞬,失算于对方一瞥之间。
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就是这句话了。
此时此刻,如果再多说半句话也属多余。
像是一阵猝起的狂风,操舟老者蓦地拔起了身子,一起即落,怒鹰搏兔般,直向着谈论身上落了下来。
他既老鹰,谈伦可也不屑为兔。
闪晃进退之间,操舟老者已自走了空招“克喳”!猝响声中,一双鸟爪般的怪手,已自深深拍入舱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