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琦看那黑猿满伤势甚重，独自走了去，心中甚是不忍，说：“它上伤痕尚未封，不宜多所劳动，夫人也该劝劝它，要它多休息一下。”

那妇人看他沉不言，只他想起什么悲苦之事，柔声劝：“相公郁郁不乐，可是想到了什么愁苦之事么？”

那中年妇人凝目思索了一阵，又：“依我想来，这其间定然有着什么缘故，等孝儿回来之后，我要它暗中查看一下。”

那中年妇人看他阅读来函，忽而展颜微笑，忽又锁眉沉思，心中甚奇怪，忍不住问：“那书信之上，说些什么，相公怎的忽喜忽忧？”

上官琦心中疑窦更甚，但已不便再追问下去，淡然一笑，说：“夫人说的也是。”

一宵渡过，次日中午时分，袁孝赶了回来。人得藤室，满汗未，叫了一声“妈妈”纵跃到上官琦侧，呈上一方布绢。

上官琦看得微微一笑，暗：“这老人好大的气！”继续向下看去：

上官琦：“夫人但请放心，在下如能疗好伤势，定把这位兄弟带此就是。”

上官琦展开一瞧，只见上面写：

“不过老夫不能离开这阁楼，赶往相救。今宵三更，听我萧声，指示你疗伤练功之法。至于你能否领会，那要看你造化了。”匆匆数语，下面也未署名。

袁孝一直静站一侧，凝神听母亲和上官琦谈话，瞪着一双圆圆的睛，看来十分用心。

上官琦暗暗忖：“只听这怒啸，已是这等惊心动魄了，想来这次相斗，定然十分激烈。可惜我伤重难动，无法替它们排解。”

上官琦微微一笑赞：“此聪明，不下于人。不过两日夜的工夫，他已能说清晰的人言了。”

中年妇人沉了一阵，说：“小妇人幼年之时，除作针锈之外，醒偏竹萧，届时或能助相公一臂…”话至此，倏然而断，凄凉地笑了笑，接：“不过我已二十年没有过萧了，也许早已忘去啦！”

厉啸停后不久，那黑猿重回藤室，只见它满伤痕，鲜血直淋。

“接到猿人传书，知你还活在世上。只要你还没有绝气，老夫便可救得！”

人举手理理鬓上垂下来的散发，说：“我一提及此事，它就吞吞吐吐，似是有着甚大苦衷一般…”她自我解嘲般笑了笑，又：“虽然人猿不同，但它已然是我丈夫了。它既不愿说，我也不忍苦苦它。”

两人谈话之间，那黑猿也醒了过来，望了两人几，室而去。

中年妇人：“它每次和那金猿相斗受伤归来，在家中休息一下，就不知到哪里去了。多则两天，少则一日，就可回来，但回来之后上的伤痕，就完全好了，也不知它用的什么药治疗。”

上官琦看完之后，随手放在一侧，心中暗暗想：“听他萧声用来疗伤，乃未闻未见之事。我对音律之学，所知有限，万一听不个所以然来，不但白费了他一番心血，对我也毫无补益。”一时间心中千绪万端，顿觉生机渺渺…

藤室中重归静寂，那黑猿经过了一番剧斗，在那中年妇人抚中沉沉睡了过去。

那中年妇人取过一把柔草，替它拭着上鲜血，一面不停启说话。她说的猿话，上官琦一句也听不懂。但见那黑猿垂下，一声不响，想来她说的定是抱怨责备之言。

忽闻凄厉的猿啸，阵阵传来，更夜之中，更觉尖锐刺耳，使人心生惊怖。

上官琦看她幽怨的神，知她又勾起心中伤悲之事，豪壮地笑：“一个人生死富贵，之在天，能否听萧疗伤，也不放我心上。”

那中年妇人叹息一声，缓步走到藤室门，向外张望。

忽见他纵一跃，穿藤室，一到室外.似又突然回过来，说：“妈妈，我很快就回来啦！”这儿句话虽然仍带有猿啸之音，但听来已清晰可辨。

但闻那猿啸之声，绕耳不绝，而且愈来愈是凄厉刺耳。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那厉啸之声才静止下来。

原来那萧老人，也是和他一般，扯下一片衣襟，当作函笺。

上官琦暗暗赞：“这妇人不但知书达礼，而且心地善良。如果换了别人，只怕难以有这等忍耐之心，万一有天黑猿不在，那金猿找上门来，岂不因一念仁慈，反而害了自己么？”

中年妇人笑：“没有，他天生膂力惊人，如是帮助他父亲和那金猿打架，那金猿决然不是敌手。”

上官琦又被引动了好奇之心，问：“怎么？袁孝就没有帮过他父亲，和那金猿动手么？”

上官琦：“他这书信要我听他萧声，自行疗治伤势。在下对音律之学，素不涉猎，只怕难以领会。”

那中年妇人脸上泛现快的笑意，：“小妇人下只有这一桩心愿，如能完成之后，纵然死在九泉之下，也瞑目笑了。”

上官琦笑：“夫人不要误会，我早已把生死之事看穿…”

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