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章 滨江之祭

只见岸边之上，搭满了竹棚，一个接着一个，连绵不绝，长达数里。竹棚中坐满了人，每人都穿着黑se的长衫，一yan望去，只觉黑压压的一片。但却绝无喧哗笑语之人，其中还不时有披麻带孝的汉子，在各棚间穿梭来往，这些人神se之间，更是满面悲戚。

离岸十丈，一个特高特大的竹棚，里面像是停放灵柩，隐隐有哭声传来。chu入这间竹棚之人，神情更是肃穆。

上官琦愕了一愕，只得随着走下船去。袁孝目光四转，更是目不暇接，他初入人世，几曾见过这般光景。

那杜天鹗此刻，亦自尽敛面上笑容，低声dao：“人死留名，豹死留pi。这闵老爷子人虽己死，却是极尽哀荣。”

上官琦心中不止一次想要问chu这闵老爷于究竟是谁，但却都qiang自忍住。他本想一过长江，便乘隙走去，却想不到岸边，便是这般光景，只得缓缓随着杜天鹗走去。

方自走了两步，那高大竹棚之中，突地抢步走chu五个人来，都是shen披重孝，而且两上泪痕未干。其中两人扶着一个矮胖少年，快步走到杜天鹗、上官倚shen前“噗”地跪了下去，哀哀痛哭起来。

上官琦心知此人，必是孝子，见人行礼乃属常情。袁孝却gen本不知世上的丧礼规矩，见到有人向自己跪下来，不禁大gan惊异。

孝子跪拜后，便在众人扶持之下，走向他chu1。却另有两个黑衫人走了过来，客气地将他们引到一chu1竹棚。上官琦到了此刻，也只得随遇而安。只见又有一人，快步行来，那两个黑衣之人双目一张，回tou打量了杜天鹗两yan，又自躬shen一揖，说dao：“想不到杜大侠居然远dao而来，请恕在下等接待不恭之罪。”

杜天鹗连忙躬shen谦谢。另一黑衣之人，接dao：“杜大侠请随在下到那边贵宾棚去，贵友也一齐去吧！”

上官琦呆了一呆，方侍谦辞，那两个黑衣人却不由分说，便将他们蜂拥至那一与大竹棚jin邻的一个竹棚中去。

别的竹棚中人虽然已有不少，但这棚中却寥寥可数。当中一席的下首，坐着两个蓝衫dao人，默然无话，像是在望着自己面前的茶杯chu神。另外还有十余个长衫之人，零落地散在四座。最远的一席之上，却箕踞着一个高大威猛、满tou白发的老人，顾盼之间，神情颇为倔傲。他shen侧坐着一个妇人，却正值盛年，云发高挽，一shen素服，鬓边cha着一朵白hua，秋波liu转之间，虽然徐娘半老，但却风韵犹存。

上官琦目光一转，将这些人的神态俱都看在yan里。他虽不认得，却知dao这些人定必都是江南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wu。

只听杜天鹗低语dao：“别人我不认得，不知那老者可就是两湖大豪，九tou大鹏雷名远？”

上官琦方自答话，目光转chu1，心中突地一惊，脱口dao：“袁孝呢？”连忙转shen望去，又大吃一惊。

只见袁孝此刻呆呆地立在棚外，他shen前却气势汹汹地站着几个黑衫大汉，像是正在与袁孝争论。

上官琦一惊之下，连忙大步走了过去，只见其中一个黑衣汉子，突地伸手往袁孝shen上一推。他却不知dao袁孝生ju异禀，本就神力惊人，再加上数年苦练，所练又是武功上乘妙谛，他这一推之下，宛如螃蜒撼石柱一般，哪里能将袁孝推动半步？袁孝nong1眉一皱，目光中已有怒意。原来他方才和上官琦一齐行来，但目光却仍不住地回tou去望那突然向自己磕tou之人。恰巧此刻又有一艘江船靠岸，船上走下十数人来，那孝子自然要过去一一行礼，袁孝不知这是江南礼俗，只觉甚是有趣。

他年纪虽已不小，却仍天真烂漫，更是童心未抿，心里觉得有趣，面上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正自发笑当儿，一个黑衫汉子一个箭步窜了过来，冷冷dao：“阁下笑些什么？”

袁孝为之一愕，dao：“我笑我的，不用你guan。”近日来他对人语虽已较为熟悉，但说起话来，却仍是直愣愣的，词难达意。他却不知dao此时此刻，人人心中俱都十分悲戚，他这一笑，正是犯了人家大忌，何况他言语之中，让人听来又是这般无礼。

霎yan之间，他shen侧已自围过来数个黑衫汉子，人人俱都气势汹汹地责问于他，他却又惊又怒，gen本不知如何回答。终于有个汉于忍不住向他推了一把，他却立刻bo然大怒，正待举掌击chu，上官琦已快步奔来，连声dao：“且慢动手，且慢动手。”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