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
隐室中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逐渐地投注到唐璇的脸上。
时光在严肃中过去,足足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
唐璇仍然望着摇出的金钱出神,默然不语。
姜士隐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心中的纳闷,大喝一声,道:“唐先生,卦象如何?小女是否还活在世上?”
唐璇轻轻叹息一声,道:“就卦象上来看令媛…”忽然住口不言。
姜士隐心头大急,伸手一把抓住唐璇,急道:“小女可是死了么?”
他急怒之间,出手奇重,唐璇文弱之躯,哪里能够受得住,登时疼得脸色惨变,但当着群豪之面,又不好叫出声来,暗中咬牙,强忍痛苦。
欧阳统一急眉头,道:“姜大侠,唐先生不会武功,如何能受得住你这一抓?什么话,先请松手再说。”
姜士隐经此一喝,神志忽清,赶忙松开了右手,说道:“先生请恕在下情急失常。”
唐璇笑道:“姜大侠爱女心切,如何能怪?”
姜士隐黯然说道:“小女可是遇上什么凶险么?”
唐璇道:“姜大侠请恕在下直言,卦象中充满着凶险,但生机隐隐突起于凶象之中。这卦象,实在下生平未曾卜过,一时间难由卦象中论断凶吉,故而沉吟不言。”
姜士隐忽然流下泪来,说道:“这么说将起来,小女是凶多吉少了。”
唐璇低声说道:“妙在这四面凶险一线生机。在下凭这卦象,令媛还活在世上,只不过她身经连番凶险…”
姜士隐稀嘘出声,道:“先生不用相慰老夫了…”
唐璇突然一手击在案上,道:“姜大侠只管放心,令媛不但活在世上,而且有惊无险。我唐璇可以性命作保,若令媛不在世上,唯我唐某人是问就是。”
姜士隐两目中寒光一闪,道:“先生,生死大事,岂是随便开得玩笑的么?”
唐璇道:“姜大侠只管放心,我唐某人素来不说戏言。”
姜士隐精神一振,道:“此言当真么?”
唐璇道:“在下怎敢戏弄姜大侠!”
姜士隐目中神光一闪,道:“如若小女不在人世,唐先生届时可别怪老夫出手无情了。”
欧阳统知他说得出,就做得到,当下接口说道:“星卜之术,岂能用来打赌?”
姜士隐忽然转过头去,目注欧阳统道:“帮主可是为唐先生担忧么?”
欧阳统一皱眉头,道:“姜大侠言重了。兄弟之意并非袒护唐先生,只是觉着星卜之术,原是玄虚之理,用来相赌,那就不适宜了。”
姜士隐冷笑一声,道:“贵属唐璇之命是命,难道小女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他怒目横眉,满脸煞气,言词之间,一派强词夺理。
欧阳统担心万一唐璇输去,以姜士隐的性格,势必要追究不可,诚心要阻止两人打赌之事,当下说道:“姜大侠既知唐璇是穷家帮主之人,打赌之事,也该先和在下商量一下才对。”
姜士隐先是一怔,继而怒声喝道:“小女如若还在人世,那也罢了;如若不在人世,我非得找唐璇算帐不可。”大步直向外面冲去。
欧阳统横里闪开一步,说道:“姜大侠如若这等说,届时请先找我欧阳统也是一样。”
姜士隐冷冷喝道:“加一人为小女抵命,岂嫌多了?”大步向前行去。
武相关三胜和费公亮,都被姜士隐做不讲理之言激起怒火,一个个怒目相视,跃跃一动。
欧阳统望着姜士隐的背影,淡淡一笑,道:“这人当真是冷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