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侏儒领了银，又去扯另一个人的衣角，讨钱去了。

武士卖，岂不与英雄挂剑，将军卸甲同样地失意和无奈？

王小石抓了几块碎银，正要放在瓷钵里，目光投，忽然心念一动。

他上联想到：侏儒可能不是天生的哑，他是断了。

王小石剩下的银，只有这一了。

像你这人，实在不适合练武──这是“天衣居士”对王小石的评价。

“天衣居士”的唯一衣钵传人：王小石！

王小石似想到了些什么蹊跷，好像跟有关，但一时间，又捉摸不到究竟是什么事情，忍不住又向场中张望了一下。

王小石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非常诚心诚意的。

为什么有的人那么健壮，有的人却天生残缺？

一个真正的武林手，一定要如天地无情，心如止

他甚至可以判断一发，是被剑断还是刀断的：因为他是王小石！

这时，他还没走过人们观望的行列，忽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可以准确地判断来：侏儒的，是被利刃割断的！

他卖的时候，心境格外消沉。没想到就剩下的一匹千里相随的灰，竟还伴不到京城。

不如猴捷罢了。

他迅目一扫，旁的人，全在看场中畸形小人的表演，时而发喝彩拍掌声，却不见有人向他望来。

！

王小石低首一看，只见一个三尺不到的侏儒，颅奇大，双目无神，四肢都萎缩瘦小，宛若孩童，正捧了一个瓷钵，指了指场心，又指了指瓷钵。

刀！

他走了几步，心中仍十分不快乐。

不过他很愿意解捐助这些天生残障的可怜人。

王小石知这是向他讨钱。

这觉很奇特，他曾在市场中看人杀鱼，也会有这样痛的觉，仿佛那一刀刀不只是在剖开鱼的肚，也在切自己的心坎似的。

王小石乍看一，便不想再看了，只觉上天造人何其不公，竟有人生成这个样。他掏一小块碎银，往场上抛去。

他这样只一瞥，还不曾看完，但留在心中的印象，是很难磨灭的。

但他却听到一声冷笑。

此人华衣锦服，俊朗年轻，在人群中那么一站，犹如鹤立群。

王小石的意念更清晰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一件事：

王小石说这几句话，那侏儒脸上动的神来，比画着，咿咿呀呀地说了几句听不字音的话，大致是谢王小石的意思。

他仰首向天，眉目便看不清楚。

这是十日前，他把伴随他的一匹卖了，剩下的一银两。

因为众人视线俱投场中，只有他一人挤在人堆里看天，王小石才注意起他来，但也不清楚冷笑的是不是此人。

其中“一”人，是两个人的背接连在一起，等于两人一，一背粘着两个躯。更有一人，四肢，还算正常，但脸容全毁了，五官挤在一起，鼻折翻，眇目獗牙，十分恐怖。其余还有几个用黑布遮盖着的大箱，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

那侏儒咿咿呀呀地比画，他了，正在掏钱，一面：“可怜你遇到我这个穷人，真希望有善长仁翁，把你们收养，如此你们才不致在街路角，吃尽江湖风霜。”

当王小石发觉那侏儒并不是天生的哑，而是被人割掉了，这样想着的时候，只觉得心坎一痛。

冷笑起自耳畔。

只有一人，抬望天。

这时候，锵声烈响，两只大猴正在模仿人类比刀比枪，围观的人拍手赞叹。人在看兽类模拟人的动作，越是打打杀杀，似乎越是觉得刺激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