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玫瑰一般的颜色。
她却不知道:以无情的个性,就是看重才会这样直问。
“我怎么知道?”一时答不出来的习家姑娘只好索性耍赖起来了:
“或许她要买这家客店,闹鬼就方便压价;或许她天性就喜欢唬人吓人…也许她心里有毛病,就爱装鬼…说不定她就爱独霸这野店来冲凉洗澡…就算她真是鬼,但鬼不洗澡也得冲凉吧!”
越说,她就越难自圆其说,越窘,于是越撒赖,一叉腰,瞪杏目,反诘过去:
“怎么?不行吗?我又不是鬼,怎知道鬼有什么鬼心思!”
三访鬼未遇
无情待她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才道:“我们先从你说的第三个假设讨论起。如果我们能证实那女鬼确是有所图谋的,那么,我们就可以肯定她不是鬼,而是人了。如果我们能找出她的目的,甚至也可以推测她是谁了。”
罗白乃怔怔地望着无情。
又转首过去看看习攻红。
习玫红摊了摊手,做了个不知所谓的表情。
无情轻咳一声,只好说了下去:“假如那女鬼是为了保护吴铁翼而这样做,那么,她装鬼就是为了把你们吓跑,不惜下杀手来阻止你们对付吴虎威。以此推论,这只鬼,当然有可能是王飞了。”
然后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向绮梦问了一句:“可是,王飞总不会知道你娘是谁以及她的故事吧?”
绮梦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你的意思是说,要是扮鬼的目的是为了抢夺地盘,那么,便有可能是‘四分半坛’和‘太平门’在搞鬼,而五裂神君和独孤一味的失踪,也可能跟他们之间很有关系了,是不是?”
“是的。”无情道“所以习姑娘说的‘为所欲为’,对方‘欲为’的到底是什么呢?我们终究没找着,而追溯回来观察第二个假设,就不能成立了。”
习攻红扁了扁嘴,有点委屈地问:“为什么?”
“因为对方已动手杀人了。至少,”无情道“手法还非常血腥,十分诡异,也很残酷。有人死了,有人失踪,所以,不想跟大家冲突的说法,现在已说不通了。也许,在开始的时候,对方只在警告、吓唬,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发动、动手、下毒手了。”
“那么,剩下的只是小红的第一个假设了。”这回是绮梦接下去推断起来“对方既然那么倏忽莫测,而且下手又如此残毒,加上今晚的照面,来人不管是人是鬼,武功决不可小觑,片刻之间,已重创我们三员大将。是的,对方因实力武功不够强大才用鬼蜮伎俩,似乎也不太讲得通了。”
“对。”这次到无情说“我怕的反而是:就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够强够大,所以才故意搞这些名堂,来显示他们的威力。”
他本来是一直在担心绮梦心绪未能平复。尤其在习攻红提到“这鬼最讨厌”的时候,他生恐又触动了绮梦的伤心事,犯了她的禁忌,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这种情形。绮梦对习玫红感谢和欣赏之情似乎一直大于也强于任何嫌隙:习玫红对孙绮梦似并无介怀,绮梦对玫红也无芥蒂。他觉得自己的忧虑是多余的。他刚才在习玫红说话的时候,还特别观察过孙绮梦,她们之间仿佛有一种姊妹之情,或是一种特殊的默契,使得绮梦宽容,攻红自敛,大家也互相信重,为对方抱不平,也打不平。她们的交情好像是已经深刻到:就算是这一个对另一个的批评,听起来也可以解释为赞美;而另一个对这一个的侮辱,也可以化为爱护的关怀。无情现在才知道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多虑的了。
本来也难怪无情担忧:
因为习玫红与冷血有“非同寻常的关系”──而冷血又是他最疼爱的师弟。
而他是“大师兄”
──为了“大师兄”及“四大名捕之首”这些名目,他身上有千斤担、万钧力,还有一生的责任重大、任重道远。
偏偏他却身罹残疾,且不良于行。
──到了这荒山野岭,本来要打大老虎,但现在老虎还未出现,甚至连敌人尚未上山,这儿却闹了鬼,也闹出了人命,他却仍然访鬼未遇,缉犯未获,但手下大将小余、老鱼一齐重伤,战友聂青也伤重,而他还得要照顾四个又怕鬼又冲动的弟子,以及一干女流之辈,其中一个,还可能是自己的“弟妇”怎能教他不忧虑、负担、压力重重、愁眉深锁?
可是,既来之,则安之,他也没有选择了,更没有了退路。
“无论来者是人是鬼,都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无情接着说“他们的用意,无非是攻人者先攻心为上策。他们把我们吓走、吓怕、吓疯,至少也唬得失了方寸,他们就正好进行他们的‘为所欲为’了──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想做的是什么。”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比较熟知医理的陈日月、杜小月和张切切一直都分别为老鱼、小余、聂青医治,白可儿、叶告、何梵还有铁布衫,则分四面八方巡视把守,以防又有变异;至于言宁宁、李菁菁则负责打扫、清理、敷药、看顾,递水斟茶、看顾包扎,总的治理,还是得听由无情吩咐。
三人之中,以聂青伤得最重。
老鱼其次。
小余较轻。
其实,三人的伤都不算太重,但使他们几乎立毙和战斗力几近崩溃的原故是:
伤在要害。
都在颈、胛部位。
伤口有毒,伤处黑里翻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