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婆婆神大变，样越发凶狠，她兀地把冷血的手往沸的汤里一浸，但旺、小刀、小骨、梁大中均大叫一声：“不可！”

但旺：“你指的是于童？”

这段日里，冷血的伤又有了些变化。

剩下四人，面面格觑。

但她的容颜也从此不老。

打开门的女人，不象八十九岁。

她开门的时候，神情很凶暴。

汤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心房山的山就象一颗心的形状。

“你救了他，心房山我就叫爹让你住上一辈，不赶你走。”小刀答。

她的神已永远留在那九十八位亡灵的上。

——她的发就是在她的九十八名同门都死光了的那一夜间，全白了。

“你来什么？”她问“要收回心房山？”

“他中的是‘黑血’？”

“我为什么要治他？”九八婆婆问。

屋是漆上黑的。

没有人能听懂那些话。

——就象一个孽障！

它变得不象伤，而象一团团黄黄的胎盘，长在之外，不可割，径自蠕动着。

你可以听到心的声音，沉重如鼓，也不知究竟是自己坠了一怒龙的心脏边缘，还是你自己的心到了耳里。

她有一银发。

但旺望见那一锅烧的汤，居然还有些“东西”在汤里游动。

“找解毒‘活字号’的温约红吧。”老婆婆尖声说“他就在第三座山——‘酒房山’上。不过，他只会喝酒，也不一定会治。”

有两条沸里的鱼，居然还向冷血的手背啜了一啜！

山上有一座心形的屋。

她的牙已残缺不全，说话时嘶嘶作声，就象她背后红屋内那锅一样。

但她发现是小刀之后，神态就缓和了许多。

“他没救了。”九八婆婆狠狠的说“我救不了。”

只象四十岁。

稿于一九八九年六月底：冰姬会；亚视晨早直播节目访问后。

校于一九八九年九月廿五至廿九日。

她的长相十分狞恶。

她的脾气看来一如那锅汤。

九八婆婆膛起伏，她本已瘦得连包骨，双肩耸，现在更激动得象一块发抖的木板。

说的不是人话。

小刀仍不放弃：“请婆婆尽力试试吧！”

当门打开之后，屋内一片暗红。

——未替九十八名死去的同门报仇，她决计不许自己再老！

九八婆婆摇了摇，却猛一掣腕，伸鹰爪般的手，已把冷血拖屋里去。但旺吃了一惊，正待阻止，小刀忙摇制止。

小骨啐了一句：“怪人！”

这伤本就是一活着的可怖的生命！

“我不行！”她把小刀一推，奇怪的却是，她推的是小刀，但却把但旺、梁大中和小骨等三人也一并“推”“心房”了。“黑血的毒，是温家的毒。我解得了别家的毒，却解不了温家的毒。我是制毒的‘小字号’的人，我研究的是‘伤追鱼’！我医不好他！”

“不然。对某些人来说，”但旺忽然变得整个就象一位能悟苍生的哲人似的说“怪，就是一快活。”

她一面说，一面把门关上。

“请婆婆救救他。”小刀说。

九八婆婆倏地掀开冷血的衣襟查看伤，伤已变成了一个鬼脸，这张鬼脸还向九八婆婆了一个地地的“鬼脸”

伤常常说话。

七八条鱼，竟在沸里游个天喜地！每条鱼似都象受了伤，鳞片脱得七零八落，但仍是兴采烈的互相追逐。

“那么谁才能治得好他？”小刀在她的门扉仍留有一线丝的时候问。

九八婆婆嗤嗤的笑了起来，了着牙血的龈。

“什么！疯婆！”但旺忙抢回冷血。冷血的手还在冒烟，但他本人却似完全失去了觉。

“不是。”小刀也答得脆“我要你治一治他。”

小刀忽：“到了。”

最近冷血的伤又转了形：

屋里正烧着汤，沸得冒泡。

再校于一九八九年十月初。

名，不一定有利，但杀人害人对他们而言，就是一最大的满足。对他们而言，杀人，就是一乐趣，杀了一个难杀的人就象写了一首好诗一样满足。”

——也许这就是“伤的语言”吧？

——原来是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