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少唬人，我又不是没见过外国人，这班里还有一个呢！你看那红眉绿睛，还能上那儿去。”那瘦忙陪笑：“五爷！兄弟小名叫希石，乃是希奇的希，石的石，您可别念走了调，那有个大男人叫赛西施的。”

“这么说，戚大爷存心要跟敝庄过不去了？”

赛希石冷笑：“好，老儿！你骨好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直的腰儿，看你能够到什么时候？这会儿你乖乖的走了，咱们还算是客客气气的，要是等我下令押你庄，就有你好看了。”

赛希石笑：“五爷，这事儿还能假得了，反正这次咱们庄主要大请客，给五小过生日，你们堂上好几位都有帖，您一问就知。”

赛希石没想到杜英豪会有这态度的，一时傻了，顿了半天才：“好，你有，你有，但愿你的骨能跟你的嘴一样。”

廖五笑：“我可没念过书，希石也好，西施也好，我没把你念成赛稀屎，已经算客气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着杜英豪快收拾东西，上他们兴隆山庄去堂会。“但杜英豪却在这时候翻起睛拿了。他双手一抱：”这位大爷，多谢您看得起，请您上覆那位什么外国公主，说咱们这些鲁走江湖的人都野惯了，见不得贵人，盛情心领了。“

廖五却是，哼了一声：“你家五小过生日也没给我下帖，我犯不上结他；可是这杂耍班里却有我的好朋友，他们不愿意去，谁也不能迫他。”

对这不吃的态度，赛希石倒是没了辙儿。他在兴隆庄中的地位不上不下，略微有权，却又不够资格作主；平时由于他嘴活，心儿灵，所以兴隆庄的外务都由他理。在安东县内，他也算是个风云人，跟仁义堂的廖五，同样算是地方上的八面玲珑人；只是廖五见了仁义堂主戚仁义，也只叫声大哥，拱拱手而已，他在兴隆庄主范竹轩面前，却是必恭必敬，大气都不敢透一。

赛希石摇摇：“我可不知，反正京中来的两位格格跟咱们五小都叫她公主，对她十分恭敬，想来这公主不会假。五爷，咱们五小是请这个班去堂会，绝不会亏待他们的，这下您可放心了吧！”

赛希石看廖五没有退步的意思，只有朝化装为班主的杜英豪：“朋友，你在这儿买卖有两、三天了，也该打听一下当地的人，咱们兴隆庄的范庄主可不是没名没姓的。”

杜英豪也笑着：“五爷说得有理。本来嘛！有人瞧得起咱们的那些玩意儿，是咱们的荣幸；可是贵庄的邀请方法太不对了，派了一批人来，四下一包围，倒像是吃定了我们似的。”

杜英豪也发了横，鼓起睛叫：“笑话，咱们卖艺讨生活凭的是本事和玩意儿，不偷、不抢、不犯法，用不着结谁；贵庄主在地方上有势力，那是他的事，他要是喜咱们的玩意见，移驾上这儿来捧个场，我们很迎，但是随便派个人来，就想把我们叫到他庄里去侍候他，那可不行。”

杜英豪也了起来，大声叫：“笑话！你们兴隆庄又不是什么官府，你凭什么押人，老就是不去，看你能咬了老的鸟去？”

他一挥手，那群丽又迅速地围了上来，刷的一声，各人的腰间长刀都了鞘，两把刀比住了一个人，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廖五笑：“听见了，他没说错，敝堂上的戚大哥对江湖朋友一向很照顾，又赶巧在一路，所以特地吩咐兄弟要多加照顾。”

杜英豪：“不去，别说她是外国的公主，就是本国的公主，咱们规规矩矩卖艺吃饭，一不逃粮漏税，二不作犯科，犯不着结谁。”

赛希石：“我们只是来请他们去堂会。”

杜英豪的这番话不但把赛希石骂怔了，连廖五也难以相信；因为他是知杜英豪真正的份的，他没想到一位万人景仰的大侠，中

杜英豪笑笑：“那当然不是，庙先拜佛的理我自然懂，没来以前我打听过了，这儿有两尊菩萨，一尊是戚大爷，另一尊就是贵庄主；但是我也听人说，这两尊菩萨只要拜一尊就够了，要是脚踩两只船，很可能两面都不讨好；我本来也没决定拜那一尊的，可是恰巧在路上跟戚大爷合了一条儿，因此有怠慢贵庄主了。”

廖五笑：“要是一上来就由你赛西施邀请，事情没有不好商量的；可是你那些人，一来就围上了，存心来个下威，咱们可不吃这一。”

赛希石的涵养还真好，依然陪笑：“五爷！别开玩笑，那位公主虽是外国人，可是跟咱们中国人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中国话也说得利。”

赛希石：“那是他们急了一，五爷！这些都是那位枝公主的随员，他们都是日本人，不懂得中国规矩，您请多包涵。”

廖五淡然：“没有的事儿，说起来是贵庄主存心要找咱们的麻烦还差不多，这班在此地拉场邑径两天了，一直都是敝堂上的弟兄在照料着，你们也不是不知，可是今天你们却吃上来。”

廖五啊了一声：“范五小过大寿啊！那可是得贺一贺。她今年多大啦？”

廖五笑笑：“你别找我，这跟我没关系。贵庄要找这个班去堂会，人家愿意去，咱们不着；人家要是不肯去，你们也不能倚势凌人。”

赛希石怔住了，冷笑一声：“好，老儿！说得好，你这个班成立多少年了，难你是一直用这态度闯江湖的吗？”

赛希石不禁一怔：“你是说你不去？”

赛希石笑：“谁知伢，姑娘们的年岁作不得数儿，反正是比你我小就是了。”

廖正：“这是那一国的公主？”

杜英豪也激起了那江湖人的拗劲儿，将一昂：“这一可吓唬不了人，有你把我杀了。”

赛希石舐了舐嘴，还作继续的努力：“五节，何必呢？早先咱们两家有不愉快，可是后来都说开了；这次是咱们五小过生日，也给贵堂主戚大爷下了帖，您又何必为几个耍把式的路兄弟为难呢？”

他巧妙地把争执的对象转到了仁义堂上丢，使得赛希石翻大了睛，瞄向了廖五，然后冷冷地：“五爷，您听见了。”

他这么一个劲儿的陪笑脸，倒使廖五没辙儿了。他斜看看杜英豪，见他没作任何表示，心知是不反对，乃笑：“我放心不放心个用，只是那个穿衣服的婆娘跟我有过那么一情，人家托我照顾着，我能不答鹰吗？既是你挑他们发财，我岂有不同意的；不过，我怎么知你说的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