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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游龙雌伏 北鸟雄飞
小红鸟又翩翩地飞临了,它总是在这个同样的时候,来向这一对姐妹问安的。
在它清脆的一串鸣声里,似乎是在说着:“起来了,小姐们,天可不早啦!”
然后它总是要等到小楼东角那扇翠绿se的竹帘子卷起来,louchu了她姐妹中的一人,用略带厌烦的口音说:“知dao啦!”
到此,它的任务才算完成,然后才翩跹着,让红se的yang光,炫耀着它红se的羽mao,飘飘然如一片红叶似地,投向后岭nong1林shenchu1。
然后,就有像百灵鸟似的动人歌声,由这座小楼内传chu来,那是她们起床了。
请看,竹帘子卷起来,那穿着绿se睡袄的大妞儿,正在伸着懒腰。
“讨厌的小红mao,每天都叫,叫,叫—一”她用手拢了一下微微披散的tou发,显得不大带劲儿,嫣红的两腮,就像迎风打抖的两朵桃hua,而惺松的睡yan,却像是闪烁在云雾天的两粒晨星。
“姐姐!”她曼声呼着“今儿个该你打水了,昨天是我打的。”
“才不呢!”姐姐推开门进来,她稍稍比妹妹高一点,可是面貌乍看起来,竟酷似一人,一shen轻便的短装,展lou着她丰腴的躯ti,在她雪白的小tui足踝chu1,peidai着一双碧光闪闪的翠环儿,是那么高洁而不染纤尘,而她姐妹这zhong特殊的装着,确是和当时一般少女有异。
你只看,她们那不拘形式的发式,和用白se细草所编织的ruan鞋,当可知她们是久离人群而shen世诡异了。
“怎么不呢?”妹妹叉着腰.说“昨天你不是去妈那边zuo衣服、你忘了呀?”
姐姐不禁破chun一笑,louchu白细的一口玉齿,脸se微红dao:“算你有理,我去就我去,这也没有什么嘛!”
妹妹笑了一声:“你想赖pi可不行,本来是没有什么了不起嘛!”
姐妹斗口本是常情,尤其是在这对孪生姐妹来说,更是家常便饭,她们的芳名是hua心怡、hua心rui,心怡较心rui早生一个时辰,因而居长;二女因年貌相若,初看不易分辨,可是如果你仔细地观察一下,你会觉得心怡较心rui略高,而最怪的是,二女眉心各有一粒红痣,心怡在左,心rui在右,这两粒眉珠,更为她姐妹带来了无限妩媚,无怪乎她们的母亲一代侠女紫蝶仙hualei,视她们为掌中明珠,从不容世俗江湖,轻越雷池一步了。
一切都是谜…对她们姐妹来说。
她们真纯幼稚得可怜,虽然二十年来,她们读了几乎满满一房子的书。琴、棋、书、画无所不jing1,并且学成了一shen诡异超凡的武林绝技,可是对于某些事情,她们却是那么的陌生,她们唯一的知识,说得切实一点,仅仅限于书上所记载的一切,离开书本的事情,她们完全不知。
说穿了不奇怪,因为二十年来,她们姐妹的足迹,只限于这方圆五十里内的shen山ju岭.除了母亲以外“人”这个空虚的名词,对她们实在很茫然,很费解!
心怡提着一双大桶,轻巧地穿行过山dao,直向后岭山泉行去。
迎面的晨风,扑吻着她的睑,她gan觉到和往日一样的清新愉快,虽然打水这件事,在她来说,是gan到很讨厌的,可是习惯使她心甘情愿。
在瀑布左面的ju石上,她姐妹架有一个专供打水的辘轳,下临涧水少说有二十丈之shen,每天她们要如此地汲取满满的六大桶清水,寒、暑、风、雨无间,说起来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哩!
一声清脆的ma嘶之声,由岭前luan林中传chu,一匹四蹄如雪的骏ma陡然窜chu,骏ma之上,微微哈着腰,低着tou,坐着一个长shen俊秀的青衣少年。
他微微朝着心怡掠了一yan,那匹乌云盖雪的骏ma,已把他飞快地载进山内去了,留下的是剑鞘磕碰在ma鞍上的铮锵之声。
hua心怡惊异得目瞪口呆,由不住手上的桶也掉了“啊…人!”她chuan息dao:“男人!他一定是一个男人!多奇怪啊!他的样子,他的衣服和他的ma,天呀!”
她想到:“这一切不正是像书上所画的一样么?”
忽然她蛾眉一挑,纤腰微扭,纵shen如箭,起落之间已扑抵林前,可是太晚了,那人和他的ma,就像一瞥惊鸿似地早已消失了。
“哦…”她怔怔地nie着手说“我怎么能任这个野男人擅人此山呢?如果妈知dao了…”
想到此,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由不住从眉心里沁chu了汗来。
真可怕,想不到,二十年来第一次见陌生人,而对方又是母亲口中所描叙比洪水猛兽还可恶可怕的男人!
想到此,她真有些麻木了,这人胆子太大了,他莫非没有看见母亲所立的戒碑么?
木立了一会,她又重新回过shen来,慢慢拿起了桶,直向泉涧行去。
这是一件隐秘,也许是一zhong巧合,不过,hua心怡却把它jinjin地锁在内心,在她以为,这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情,是不便告诉人的,甚至于妹妹心rui。
傍晚,这片树林子里,开始飘落着霏霏的细雨,包括这所为翠竹所搭建的小楼,都为雨水沐浴得绿亮亮的,甚是可爱。
心rui在窗前曼声地高歌着,她姐姐却怔怔地托着腮,坐在书桌前想着心思,想着今晨那划生命的一件奇事儿…一个男人!
忽然,心rui尖叫dao:“姐姐快来,快来看!啊…一个人。”
心怡不由玉手一an桌沿,已闪至窗前,急促问dao:“哪里?”
心rui闪烁着眸子,用手指着窗外兴奋地dao:“那不是吗?是一个男人…姐姐!”她低低地tiao了一下。
在烟雨迷漫里,一个俊朗的长shen少年,正自踽踽地在雨地里行着,雨水已把他shen上那袭青布的长衣shi透了,可是他仍然不停地在林前来回蜘蹰地行着。
hua心怡不由轻轻地“哦”了一声,她觉得脸上一热,很快地退离窗前,微愠dao:“把帘子放下来,不许看。”
心rui退后了一步,喃喃dao:“为什么?”她的脸也有些红了。
“这是一个男人,妈妈曾说过的话,你莫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