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节

谭啸点了点tou，暗惊于这个姑娘伶俐的口齿。他用铁钳把炭火翻了一下，那姑娘本能地伸chu手，在火上烤着，她瞟了谭啸一下：

“先生！你来到这里很久了？”

“不，没有多久。”

谭啸这么答着，显得很不自然，因为他觉得发问的应该是自己，而不应是她。

那姑娘听他这么回答，又天真地笑了，她那zhong直直盯视的yan光，几乎今谭啸不敢bi1视，她笑dao：“怪不得呢！我从来没见过你。”

“从来？”

谭啸惊奇地问：

“莫非你时常来这里么？”

这姑娘害羞地笑了笑：

“也不是时常来，只是有时候…先生！那晏老tou儿是你什么人？”

谭啸顾视了左右一下，确信这附近不再有任何人。才回答dao：“他不是我什么人，我只是这家的一个客人。”

他shuang朗地笑了笑，认为自己该问她了：

“好了！你先不要打听我了，我应该先问问你，你一个大姑娘家，shen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还有…那晏夫人，又为什么要追你？”

姑娘的脸红了一下，低下了tou。

“不要jin，你告诉我，我相信你绝不会真的是一个贼吧？”

谭啸微微笑着这么说，他知dao，对一个少女，是不能不留些余地的。

“我…我…”

“不要jin，你说。”

“你不会告诉人家？”

“绝不会，姑娘！”

“好吧！”

这姑娘叹息了一声，才探手到那束在腰上的鹿pinang内，摸chu了一个小口袋，还有一双绣hua鞋，她讪讪dao：“我只是拿了这么一点点东西，而且我还送了那女人一小袋沙金…”

她翻了一下眸子，羞涩地dao：“先生，我不是贼！”

谭啸本以为她偷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此时见状，不由噗地一笑，那姑娘羞涩地翻着长长的睫mao。

“先生你笑了？”

谭啸收敛了笑容，摇了摇toudao：“你要一双鞋干嘛呀？”

他一面说着，遂把那另一个小袋打开，这一次他却怔住了，原来那袋中，是满满一袋发着金光的小弹wan，每一枚，都有一dao血红的红线印槽绕着。

这zhong奇异狠毒的暗qi，谭啸虽是第一次见着，可是他一yan就认了chu来，那正是楚枫娘仗以成名的“红线金wan”他笑了笑dao：“你要这个zuo什么？”

那姑娘han着笑，以二指自袋中nie了一枚，俏pi地笑dao：“先生你看！”

她微微弯曲二指，谭啸会意，正要阻止“哧”的一声，一缕金光，接着“波”的一声，那一边几tou上的一个杯子，已粉碎了。

谭啸口中“哦”了一声，倒不是为那杯子的破碎而惊异，而是为这姑娘熟练的暗qi打法而震惊。因为她这zhong曲指、弹法，一切都太mei了，想不到边疆一个哈萨克姑娘，竟会有此绝技，怎不令他惊异呢？

那姑娘嘻嘻笑了笑，又要伸手去拿第二枚，谭啸吓得后退了一步。

“啊！不要再打了，我已经看见了。”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姑娘，心中充满了迷惑，那姑娘也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笑了笑，睨着他dao：“你可看见了，多好玩！”

谭啸笑着点了点tou：

“这zhong打法，是谁教你的？”

“咦！没有谁教我呀！”

那姑娘这么说着，嘴角微微上翘，显得很是得意。谭啸淡淡一笑dao：“那我知dao了，你是常常来偷看她们练功夫的是不是？”

谭啸果然猜对了，少女jiao羞地笑了。她点了点tou，目光微微朝着他转了一瞬，显得很不好意思。

谭啸追问dao：“所以你就偷了这东西…”

“不是！我留下了沙金，这不是偷！”

谭啸微微一笑，他认为有纠正她错误观念的必要：

“姑娘！这zhong行为，在我们汉人还是认为偷的…”

他接下去说：

“没有得到人家的允许，拿人家的东西，那就是偷…”他举了一下手，制止了那姑娘急于想发话的动作：

“…虽然你留下了钱，可是你怎么知dao人家愿意卖呢？”

那姑娘tou低下去了。谭啸见她不好意思了，也不便再说什么，咳了一声：“你也许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姑娘抬tou，惊奇地看着他，谭啸脸se微红dao：“因为，我们总算有一面之缘。”

哈萨克的大妞儿羞涩地扭着裙角，虽然她一度是那么大方天真，可是当人家问到她名字或是年龄的时候，她显然是很不自然了。

在这一方面，姑娘家大都是如此的，并不仅限于这些哈萨克或维吾尔的姑娘。

她扭动shen子笑了笑，louchu雪白的牙齿：

“你答应不要告诉人家，我才告诉你…好不好？先生！”

先生这两个字，常常令谭啸很不自然，可是在礼貌上，却又没有纠正的必要。

他不知如何，竟觉得脸很热，也不知怎么，竟又点了点tou。这姑娘妩媚地笑了笑，dao：“因为badang和西里加告诉我，叫我不要把名字随便告诉人…可是先生，你是好人…”

谭啸尴尬地笑了笑：

“badang和西里加是你什么人？”

年轻姑娘瞟着他笑dao：“先生！badang就是爸爸，西里加…”

她笑了笑，秀眉微颦dao：“怎么说呢？西里加…哦，是老师！”

谭啸笑着点toudao：“我明白了，是你父亲和你老师说的，那么，你还是不要告诉我好了。”

“不！”

年轻的姑娘说：

“你是个好人，我可以告诉你，只是你不许对人说，好不好？先生！”

谭啸现在已觉得，和这个陌生的哈萨克姑娘谈话，非但不觉得困难，并且很有兴趣。

自从他来到了晏府之后，整天都是独自呆着，看书、画画和写字，这只能暂时给他一些jing1神上的安wei，但人们对这zhong安wei，显然是不会满足的。

那么在这愁苦的雨夜，能和这个年轻的不矫rou造作的异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