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儿浅浅一笑，顿时百媚丛生：“妹妹先给讲讲那个大男孩的故事。”于是放缓语气，从云霄背着妹妹满山跑开始，讲到两人跃洛，将故事慢慢展开。讲到云霄母亲病故，妹妹饿死时，两女一时垂泪；说到云霄在青甸镇那一段无疾而终的情时，两人慨万千；青甸镇鞑的暴行，更让两女愤愤不已，尤其是燕萍更是义愤填膺；洛凶险，两女也是一同张万分。娓娓叙述了近一个时辰，才将故事讲完。

康玉若便仔细打量起柳飞儿的闺房来。原本以为，柳飞儿一位巾帼将军，闺房之内多半也是刀剑衣甲俱在，谁知一看之下才知她们都错看了柳飞儿。且不说香炉绣榻已是一派女作风，单是那琴台上半旧的瑶琴玉笛一染无尘，便知其主人必定时常抚，上挂的两幅画轴从题款上看更是柳飞儿亲笔。

“恩，害怕。说梦话的时候，他言语里的害怕让我知，他不让我离开，是害怕青甸镇的惨剧重演，我像秀秀一样，一旦分开就被杀死。这两年来，他几乎每一天夜里都在说着同样的梦话，几乎每一天的梦里都在重复青甸镇的梦魇。

“难这不是喜你么？”康玉若问。

“害怕？”两女齐声。

偷笑不止；燕萍因为生活环境的缘故，大致猜到一些，脸也微微发红。柳飞儿不明所以，看见两女脸发红，心想这家伙肯定没说好话。不过想归想，她也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问的好。

可驻青！听到这话燕萍和康玉若睛都是一亮，瞬间的表情被柳飞儿捕捉在里。柳飞儿便笑眯眯地拉着两女去自己府第中试药了。柳飞儿一闺房，便先闪去

不多久众人已经吃完，云霄带着几人在井边提洗手后，一个人回到书房，须臾又来，拿着几张纸片，一张一张递给康玉若：“令堂年岁不小，生育时怕是力有不济，若是有喜，便照这个方一天一剂，可保安然生产；从康小脸看，康小因为母亲受寒的缘故，怕有先天之疾，时常气，情绪不稳时还易昏厥，只怕这也是令尊舍不得嫁你门的缘由，此方搓成两钱重药，每日早起一粒，睡前一粒，再此方每五天洗浴一次，记得让用火炉在房间蒸药，直到药气汽全散开才可，两年可奏效。”

刚要下拜，云霄侧一闪，不见了人影，抬一看，人已经了书房，站在窗内朝外：“谢就不必了，这几日在下着实有些军务要忙，康小有空便去飞儿府第坐坐，陪飞儿散散心，这些就当在下的谢礼了。燕萍小，请恕在下方才怠慢，在下曾给飞儿一敷脸的方，飞儿一直在用，相信飞儿那里还有不少，不嫌弃的话去试试，可驻青。”说罢整衣坐下，提笔疾书，他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包括飞字营人员的名册、飞字营训练的小册等等，必须要在竺清的书信到来之前全写好。还要整理一飞字营专用的暗语切也要尽快编成，这些都是要费大功夫的。

就连康玉若都看得痴了，搁下正在抄写药方的笔，不解地问：“妹妹宛若尘仙，再看这墙上书画皆是妹妹手笔，玉笛上还有妹妹的印，瑶琴显然也是因常常抚而光可鉴。妹妹若在闺中，怕是要天下闻名，为何却男儿装，随刘将军漂泊江湖？留在应天等待刘将军归来，不也免去风雨之苦？”

不过画中人却不是寻常工笔画风的仕女人，乃是写意丹青，画工一般，可却有些心思。第一副画的是一位清瘦女在灯下舞剑，题款四句：“汉兵略地意气尽，四面楚歌人不宁。愿化香魂归故里，只盼君王蹄轻。”康玉若这才恍然，画中人是虞姬，诗中赞的是虞姬宁可死也不愿项羽的累赘，可歌可泣，可圈可；另一副画的却是一个面目憔悴的女，立于海边孤石之上，海里遍是沉船浮尸，题款亦是四句：“金钗不惧刀枪临，榴裙后十万兵。只蹈海赴国难，羞煞降敌谢清。”看来这幅画赞的是南宋厓山的杨太后，康玉若仔细品味其中意蕴，暗暗思索柳飞儿人品。

柳飞儿微笑：“猜得不错，云哥心里并没有真正喜我。”

康玉若接过药房哽咽：“为了家母和玉若的病，父兄多年求医问药无果，反而糜费钱财无数，如今玉若两手空空初来拜访便受得刘将军如此大礼，真不知从何谢起，还请刘将军受玉若一拜，万勿推辞！”

看着默默不语的两女，柳飞儿只是捧起茶碗，轻啜茶。良久，康玉若才问：“如此说，刘将军心里并不…”

燕萍讶然：“可是你们却…”

抬却看见柳飞儿换了短袄襦群梳妆一番走了来，略施粉黛的脸依然得那么惊心动魄，娥眉舒展凤情，举止之间满是大家闺秀派，宛若某朝公主一般。

“一直在一起，对么？”柳飞儿笑笑“他不敢让我离开，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