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英认真：“我师傅说过，以前咱们打仗，为的都是在世中生存下去，不但要生存下去，而且还要让咱们对手的日也不好过，所以当时我们每打下一块地方，都是把府库搬空，把百姓全都迁走，然后能砸的砸，能烧的烧，让鞑来收拾烂摊；可现在不行，咱们打下来的地方都是自己的，咱们不但要打赢，还要让这儿的百姓…不，阿兄阿妹们从此过上吃穿不愁的日，所以无论将来的仗有多难打，都不能让阿兄阿妹们遭殃…”

沐英一怔，旋即笑：“那明天我派人来帮你收拾残局，好歹你们一家也是要过日的…”说了半天，沐英发现香草居然没有挪动的意思，只得暗示：“香草姑娘，我衣服了没有？”

香草了狡狯的笑容：“应该了，不过呢…今天我想在这块石上睡觉，借你衣服垫垫！”说着，直截了当地躺了下来，没多会儿就发微微的鼾声。

香草不以为然：“滇池怎么就不能有匪了？梁王就不能收买他们了？”

沐英沉思了一会儿：“这差不多了！可是既然他们跟鞑梁王是对，怎么又帮他来刺杀我了？”

香草轻笑一声：“这就是了！刚刚那家伙说了，梁王想要收买他们的大当家，结果被大当家一回绝；梁王害怕后路不稳，转而买通了寨的二当家，他们便是二当家的人。”

沐英微微颔首：“降。他们故主明玉珍已经死了，少主明升在我手上吃了败仗也降了，说服他们应该还是有些把握的！好了，我得回去了，那厮你就放了吧！”

沐英大窘，她睡着了之后自己倒也可以偷偷上岸，可是自己总不能光着跑上几十里山路吧？犹豫半晌，在确信香草已经睡着之后，偷偷地游远了一些，爬上岸，伸手就朝靠得最近的芭蕉树抓去：先找几片大的叶再说！

“怕了？”香草微微笑。

香草解释：“说起来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匪，至少他们也只是圈了块地方捕鱼，设卡收一收往来商贾的孝敬钱，却从来不曾打家劫舍过…”

“匪？”沐英哭笑不得“这是实话么？匝拉瓦尔密余下的队可都在滇池边儿上驻着呢，那儿还有匪？你当这是太湖、湖还是鄱湖？”

沐英有些急了，再问一次：“那厮说了什么？”

“你师傅是个好师傅哩…”不知什么时候，香草已经脱去鞋坐到了大石上，两只脚正好垂到沐英的有节奏地晃着，脚腕上的银铃发了悦耳的声响。

沐英不屑：“怕了才怪！我是担心除恶不死，反受其害！万一匝拉瓦尔密没在战场上被擒，上了匪的船在滇池里捉迷藏，那得剿几年才能解决？到时候十几万大军人吃嚼，南疆百姓的日还过不过了？若是不剿了，那滇池周围那些靠捕鱼渡日的寨又怎么过活？”

沐英恍然，笑：“看来这匪倒成了战成败的关键了！投了鞑梁王，那么十年之内不能平滇；投了咱们，两军战时，从路那梁王一刀，南疆一战可定！”

已！习惯而已！姑娘可都问来了？”

香草惊异：“难沐将军打算说这匪投降？”

香草眉微微一皱，说：“好像有理的！”

沐英悚然，立即追问：“你是说，匝拉瓦尔密收买了匪？”

香草这才微笑：“没什么，滇池边儿上的匪。”

香草皱了皱眉：“他死了，没经住我的毒…”

沐英皱了皱眉，问：“刚刚几个都是汉人，这里汉人极少，难他们是新来的？”

香草笑：“是啊，！早年明玉珍从川中南下的时候，梁王吃了败仗，后来白族的家主打退了明玉珍的队，这些队中的一支与主力失散了，在山里迷了路，也不知怎么的，就跑到滇池边儿上去了，到了那儿脆也就不走了，当起了匪。”

香草走到大石旁边，把沐英漂洗过的衣衫均匀地摊好，答非所问：“天儿着呢，将军这衣服又薄，再过一会儿就了！”

沐英把往里缩了缩，继续：“也不知这些匪是什么来历！我记得蓝姨跟我说过，南疆民风纯朴，村寨之间都是和睦相，几百年都不曾听说有过匪患，怎么突然在滇池那边冒一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