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这床上安睡的少女正是万秀,林剑澜在那客栈用饭,听出了万夫人的声音,偷觑过去,果然是一心为女治病不择手段的万夫人。
林剑澜本想就如此避过,可轿内那声熟悉的话语,却让他心里一跳,当日地牢时的种种情景,分别是那孤寂瘦削的身影此时在眼前晃动。与那店家调解,不过是个借口,长安城临街的客栈酒肆不计其数,万夫人不过是心烦之时找找别扭,哪会当真,恐怕回过头去连这店在什么地方都不记得。
为何万夫人又带着她来到长安?万剑虹和晋州分堂又如何了?青叔知道么?
可这些却都不是林剑澜最想知道的,当时听万秀说话之时便觉她气力比当日晋州初见时越发的虚弱,看来万秀的病竟是始终未曾治好,倒像是更加沉重,难道那金冠褶纹蚌竟未起到什么效用么?
林剑澜只呆呆的望着万秀,脑海中各种思绪翻涌,胸口却始终有股暖意,每逢坎坷失意之时,总能得到些许关爱,从救助林龙青萍水相逢,到人生地不熟的江南,即便是成大夫别有心机,当时也是对他十分照顾,更有端木耳鼎力救治。
这次由于自己的大意白白断送了雷阚一条性命,他只觉得四顾茫然,失意之至,不知该向何处,却陡遇万夫人母女二人,即便万夫人有多么的不是,但这闺房之中各样自己的旧物,还有那送别的树枝,都被万秀如同宝贝一样的珍惜,他年龄渐长,当年的童年玩伴早已娶妻生子,他又岂会不明白?
林剑澜将那树枝拿起仔细把玩,那穗子柔丝一般轻轻在他手中拂动,如同一阵清流在心中撩动,他轻轻将手探到万秀面前的黑纱处,感到微微的热气。
那手停留了好久,方两指捏起了黑纱的一角,正欲掀开,却听门廊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林剑澜急忙将那黑纱放下,闪到床侧的阴影中,心却是一阵狂跳,仿佛要跃出来,暗自责道:“林剑澜啊林剑澜,你某非迷了心窍么?怎可偷入女子闺房之中做此勾当?”
那脚步声到了门外才停下,听一人斥责道:“我早已警告过你,若无事不可与我联系,你怎么反而擅自来了长安?”
万夫人轻声道:“你的药初时还管用,现在也不行了。她现下每日昏睡时间竟是越来越长,唉,不来长安怎么办?你当日许诺一定有别的法子治好阿秀,否则我不会将那蚌给了你。”
林剑澜心中震惊之至,那斥责万夫人之人竟是成大夫,回想片刻便有些明白过来,想必阿秀当日模仿的那人便是他了,虽然学的有九成像,但阿秀毕竟是女孩儿家,自己却未听出来。
成大夫道:“我是真心为着阿秀,做了大夫这么多年,什么药有用,什么药没用,我心里清楚,那蚌若是真能消除百病再造青春,我第一个先抢了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