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希望落空的姜泥也不过分伤心，这本就自己的命啊，有什么好抱怨的，反正老天爷也听不见。

一个被吓一冷汗的胆小鬼，没资格对靖安王赵衡这般枭雄说三四呀。”

独坐的徐凤年笑了“嘿，你哪能说这般文绉绉的大理呀。”

徐凤年笑：“别胡捧，本世能侥幸小胜，归功于徐骁替我布下了最霸的先手定式，可不是我真本事。哼，本世到今天还这般不成事，便是青鸟你们几个丫给捧杀的，去，罚你端茶！”

老剑神哈哈笑：“姜丫可不比她们差，再过两年，就要更好看了，女只要年轻就好，老夫敢肯定她们心里都在嫉妒你。”

姜泥叹气一声，说：“城外那个观音好漂亮，今天那位也很好看哩。”

姜泥顿时眯笑了，两颊小酒窝，看得连李老剑神都想着去喝酒了。

老儿白：“老夫骗你作甚？”

姜泥眸一亮，问：“真的？”

李老儿：“无趣，这靖安王也忒不是个爷们了，在自家地盘上都如此窝，亏得能每晚抱着那么个丰腴俏娘被窝，一英雄气概都欠奉，本来老夫横看竖看徐小都不上，今儿见识了靖安父的气派，才觉得徐小的可。”

青鸟莞尔一笑，摇：“赵衡与殿下这一席手谈，他已输了先手。”

姜泥还是望着那些铜钱怔怔神，心不在焉说：“走了？”

徐凤年柔声：“老黄，你是想说吾心安即吾乡吗。”

徐凤年摆摆手，豁达：“情理之中，大戟宁峨眉，能够耍七八十斤重戟的好汉猛将，哪里那么容易为人卖命，话说回来，他如果对本世见面倒便拜，我才要怀疑他是不是有反骨的墙草，这件小事不需介意，否则会让宁峨眉笑话，心里更看不起本世。”

姜泥抬横了一。

徐凤年继而有：“以前听徐骁唠叨一些经验之谈，总不上心，现在回再看才有些懂了。上杀敌无非拼命，拼赢了就是老，拼输了就是孙，一清二楚。下钩心才疼，怪不得徐骁说书生杀书生最心狠手辣，还能他娘的手不沾血，赵衡便是这类险人中的佼佼者。果然练刀要亲与人对敌才有裨益，培养城府，还得跟靖安王这些个手大家过招才涨见识，送一串价值千金的‘满意’，本世不心疼。”

——

姜泥守财般小心收起铜钱，小跑去书箱拣起一本秘笈，得，又乖乖读书挣钱去了。于是老剑神更无奈了。

老儿有些无奈。

老剑神讪讪一笑，自知这话落在小泥人耳朵不中听，就不再火上浇油。只是开始恼火老夫已经放下架要旁观徐凤年练刀，这小兔崽倒好，从姥山到襄樊，多少天了，都没个动静，在福中不知福，能让老夫指一二，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李淳罡是老到不能再老的老狐狸，其实也猜到一端倪，徐凤年是个谨小慎微的，说好听是定超群，说难听就是胆小如鼠，为了大黄便可以忍着不近女，为了保密便不轻易公然练刀透斤两，李淳罡偶尔很想拿手指狠狠着那小的额，当面问他如此活着到底痛快不痛快！分明是去哪儿都算条过江龙的主，却与鼠辈苟延残何异？！

李老剑神来到房坐下，丢着生米嘴，嚼得嘎嘣响。

青鸟带着檀盒离开房间，温婉带上房门。徐凤年趁空快读的最末一本《场雪》，字字珠玑，实在想不通十六岁的丫能写这般画画骨木三分的文章，说妙笔生也不过分，上次大回去北凉，总听她叹说恨不得世间再生一雪一厢，当时只觉得大过于伤悲秋，这会儿翻到末尾，看到如大雪铺地白茫茫一片死了净的凄惨结局，却是既是心疼又是心安，仿佛不死才败笔，死了才是真实的人生，以前徐凤年可没有这等心境，边死了谁，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总要揪心许久，当直到三年狼狈游行，历经艰辛，见多了世间百态，才有转变。

客栈一间房中，姜泥趴在桌上盯着十几枚铜钱，姥山上跟抠门吝啬的徐凤年讨要了原本就属于她的一两银，结果一路走去啥都舍不得买，好不容易狠下心也只挑了两最便宜的衣裳和一廉价木钗，还剩下些铜板，穷日过惯了，小泥人好似早就忘了年幼时帝王人家的尊贵风范，不如何恼恨那世殿下，不如何被气得吃不下饭，总不会不耽误读书挣银，这些日，离了白的北凉王府，看到了外地的风光景象，好看是好看，可姜泥并没有一开始设想的有趣，如果不是有李老儿作伴，她私下觉得还不如武当山上呢，在那儿，她还能有一块菜圃，看着那些小小的青翠，总是有些不敢承认的愉悦，原本偷偷等着能在山上过个冬天，那就可以堆个等人的雪人，再不用在王府般束手束脚，大可以当着那可恶家伙的面狠狠去刺雪球，可终归还是下山了。

青鸟笑了笑，记起一事，脸冷了几分，说：“宁峨眉对于靖安王登门，存了冷旁观殿下如何应对的大不敬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