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苇自己倒了一杯酒，却没有像先前那般一豪迈饮尽，而是拿温酒杯贴在脸颊上，笑：“你练刀的初衷，我更相信前者。”

一骑一仆从一路畅通无阻闯了折桂郡，自从先前初北凉边境，震慑住了几队蝼蚁般的官府兵，之后他们就如无人之境，那名拥有金刚境实力的扈从忍不住问：“公，这北凉世难不成吓得躲起来了？想着挂免战牌，就真能万事大吉？”

她好不容易有了闲聊的兴致，徐凤年反倒是意态萧索，淡然：“明早还要赶路，你睡你的。放心，我坐够了就会门。”

乐章不得不服气，天底下果真是有百年难遇的武学天才的。以前是王仙芝李淳罡这些江湖前辈，以后多半就该到这位“过河”刀的年轻主人了。

没过多久，他就拿铁钳拨了些灰盖在炭火上，让炉内木炭烧得慢些，然后起轻轻离开屋。

拿折扇轻轻拍打手心的俊逸公欣赏着沿路雪景，讥讽：“乐章啊乐章，你真是用想事的货，当年韩貂寺不杀你，是不是嫌脏了手？”

那公哥抬看见一游隼掠过，扬起一个迷人笑脸，自言自语：“来得有些慢啊。”（未完待续）

健壮扈从嘿嘿低声一笑，丝毫不敢还嘴。

盖，也不讲究什么风仪，埋狼吞虎咽，喝过了那杯酒，又要了两杯，很快就有郁倦意泛起，兴许是放心不过他，忍着打架，也不去床上睡觉。其实两人心知肚明，他们在打一个赌，在赌谁率先缴械投降，在这之前，也就是井不犯河，都不用她去故意摆什么贞洁烈女的姿态。裴南苇撑起，斜望向他，他的脸庞被炭火映照得神采奕奕，他脱去了外衣，那件连裴南苇这外行都瞧价值连城的幽绿甲，她咬了咬嘴，让自己清醒几分，嗓音沙哑问：“你为何要练刀？”

裴南苇皱了皱极有天然媚意的好看眉，还是去床榻躺下，双手住被角，许久没有听到动静，侧过，望向屋内那个背影。

这玩意儿那可是跟天下第一符刀南华半斤八两的同等重。

公哥并没有腰间“佩”刀，而是用一朱红长绳系住那柄名刀，绳另一端系在手腕上，就那么挂在腹一侧，摇摇晃晃。

公哥一开一拢手中那把桃人折扇，微笑：“那位世殿下还不至于胆小到避其锋芒，不过本公还真没将他放在里，还是更想领教领教白熊袁左宗的左手刀，世人只知袁白熊是天下战第一，可不知他曾经跟顾剑棠切磋过刀法，那之后便换了左手练刀，想着哪天跟咱们顾大将军讨回场。不过本公想要见到那骑军统帅的袁白熊，也不容易，陵州境内的那几支北凉铁骑再不济事，还是不能小觑，就看那徐凤年到底能摆多大的迎客阵仗了。乐章，如果仅是几百骑的小打小闹，就由你摆平，记住一，断胳膊断无妨，杀人就免了。”

徐凤年略微失神，随即摇了摇，语气平淡说：“跟你说是好玩，说我曾经一心想路见不平刀相助的英雄好汉，你肯定不信。如果说是保命，你又要说我生在福中不知福，故作无病。”

乐章瞥了那柄刀，神有些忌惮。

大雪连绵下了一夜，晨曦时分，青山白。

——

他乐章好歹是教鼎鼎大名的大人，甲之前，几尊天去斩台挑衅那位龙虎山大真人齐玄帧，结果非但没能平分天下，反而都给宰杀殆尽，逐鹿山从此一蹶不振，江河日下，二十年前他乐章作为教外山弟，勉算是第一手，尤其是跻一品境界后，有些轻飘飘，拒绝了逐鹿山硕果仅存的一位年迈公侯的招徕，没有山封侯，而是带着一伙手下擅自揭竿而起，自称教首领，在武林中掀起一场不小的腥风血雨，尚未建功立业称霸江湖，就被一鲜红蟒袍的大太监堵下，这只人猫单独而来，除了他，所有人都被剥，如果不是韩貂寺留他一命用作打探逐鹿山秘址，也早就难逃一死，只是逐鹿山之后再没有要他山，乐章这些年如同过街老鼠，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人猫当成废掉，等到去年京城传来韩貂寺逝世的消息，他才喜极而泣，正想着是不是重江湖东山再起，结果给前这名自称来自逐鹿山的年轻公哥打得认不清爹娘，甚至连顾大将军的方寸雷都能使，一些吴家剑冢和东越剑池在内的诸多不传秘术，更是层不穷，而他自己的几招压箱本领，只被那年轻人瞧了一次，就能够随手拿去化为己用，他乐章就算是一品手又如何，怎能不惊骇？

徐凤年来到潼门关墙，徐偃兵和韦杀青都遥遥站在远，很识趣地不去打搅。

名字也不知是哪位前辈取的，半都不上心，只是被简简单单称作“过河”

金刚境仆役扭了扭脖，如一串黄豆爆裂般咯吱作响，笑：“如果那世殿下小家气，拿三四百骑来随便糊公的话，阵型再厚实，也经不起我几个来回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