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之后，曹嵬见到少女杀手百无聊赖地围着车慢悠悠逛，她先前没有跟随府，此时扛着那稽可笑的枯杆散步，曹嵬现在真是怕死了这个脾气古怪之极的姑娘，用杨光斗的话说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坐车厢，徐凤年问：“王熙桦刚才提到北凉任用官员，使功不如使过，杨老意下如何？”

小姑娘坐在车厢角落自娱自乐，一会儿挤个指尖抵面的“妩媚”笑脸，一会儿又起了手捧心微微蹙眉的姿态，要不就是学那大家闺秀敛袖端坐。曹嵬再脸厚如城墙，也已经完全敌不过这等杀伤力不下于陆地神仙的威势，默默离开温的车厢，坐在徐偃兵边唉声叹气，埋怨自己就不该这趟门，早知就在清凉山后山那边待着，还能少挨几记手刀。徐凤年看着呵呵姑娘在那里模仿从大街闹市上女上的千姿百态，不予置评，神温，就连老人杨光斗看着这对男女的相境况，都有些捉摸不透了，以前的世殿下也好，如今的北凉王也好，不清凉山山外风评如何，杨光斗都知这个年轻人，只要没他的法，其实凉薄寡情得很，不过似乎对前这个小姑娘，格外溺。杨光斗在遇上少女杀手之后，尤其是清楚了她跟黄三甲的关系，数次暗示徐凤年从她嘴里多掏些秘情，因为哪怕是她随说的几个字或者一个姓名，说不定都可以影响到北凉将来的格局走势，但是徐凤年就是不肯，杨光斗也无可奈何，当下徐凤年上已经有了一份引而不发的重积威，既是从大将军跟王妃那里继承而来的天，也有李义山苦心孤诣的栽培，以及多次游历和凶险杀

徐凤年笑着，州初代刺史的人选其实早已敲定，远大天边近在前，正是重新山的杨光斗，徐凤年原本属意陈锡亮，只是这位似乎只愿躲在重重帷幕后寒士执意不肯，徐凤年总不能喝，不过说实话，陈锡亮此时还有“手低”的嫌疑，若是没有凉莽大战在即的大背景，州给他文火慢炖也无妨，可既然快则一年长则两年边境就要硝烟四起，徐凤年也委实不敢把州全盘托付给陈锡亮。车厢内的杨光斗则是既通晓权变，又人情练达，到时候徐凤年再给一份徐骁“遗诏”的障法，老人的年龄资历都清清楚楚摆在台面上，远比“嘴上无”的陈锡亮更能服众，心急吃不了豆腐，徐凤年越是重视陈锡亮，就越怕苗助长，这名年轻书生，不但是他亲手从江南拐来北凉的人才，更是师父李义山无比重的北凉第二代谋士主心骨！

知己。志不同者，无情者，重怨忘恩者，不仇敌即陌路。”这跟完整的王氏家训略有，比如知己中少了直言不讳者，陌路中少了德薄者，这大概就是王熙桦本人潜心钻研治学事功两事多年，得的独到心得了。尤其是先前闲聊到历朝历代藩镇割据、宦官为患、朋党连营三大顽疾，王熙桦也有过一番不落窠臼的见，徐凤年以往对读书人确有不小的偏见，几趟游历过后，逐渐有所好转，今夜跟王熙桦敞开了聊天，让徐凤年自省几分。

杨光斗拍了拍袖，笑：“原先这话早说个三个月，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多如的衙役胥吏，尸位素餐的多，能实事的少，被士文人替，是咱们北凉大势所趋，王功曹本意不过是担心北凉格局动不安。不过既然民之地要新辟个州，这个说法就讲得通了，难功曹大人也摸着蛛丝迹了？树挪死人挪活，既然好不容易走掉一个宋岩，都没能成黄楠郡郡守，那还不如跑去州找机会，况且王功曹不是一味迂腐的书生，他去州，于己于北凉，都是好事。在北凉旧三州犯错的官员，一脑丢去州，有治政娴熟清誉极佳的王熙桦安抚人心，谁都会卖他一个面，又有小王爷的三万龙象军坐镇，说不定王熙桦还真能当上下一任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