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泥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餐很快上桌，她才握住筷想要夹菜，老人看见她的握筷，笑着打趣：“公主殿下，咱们这边都相信筷握得越越长，将来找对象就要越远，记得老臣年纪年幼时候，家里老一辈就总拿这个跟我们说事，就怕我们中的女嫁得太远，男长大后娶了不知来路的婆娘。我们当时自是一边顺着长辈心意往下握筷，一边在心中不以为然，当成了耳边风，只是没想到等到自己当了长辈，又开始跟自己的孩念念叨叨。这大概就是传承了，一个家是如此，一个国也是。”

握筷很的姜泥果真顺势往下握住，把老人给逗乐，哈哈笑：“殿下别当真，老臣就是随一说。其实女嫁远了也好，还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就给他那么活活烧死，也把自己烧死在了本就没几本藏书的破败书楼里。咱们大楚鼎盛时，武夫无刀气，书生无穷酸气，女无脂粉气，山人无烟霞气，僧人无香火气，是天下公认大秦之后八百年未有的盛世光景，它离不过是个起于北方蛮夷的小王朝，藩镇割据了五十年，宦官政了五十年，大阉人范公良那一辈一共杀了一帝两王六妃，还能安度晚年，这么一个从不懂礼为何的王朝，怎么就能在五十年后摇一变，莫名其妙成为天下公主？而我们的大楚，怎么就说亡国就亡国了？君主英明，过不在君王。文武忠心，过不在臣。百姓勤苦，过不在百姓。于是老臣孙希济，就很想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既然死不瞑目已经是奢望，就想在死前给自己求一个心安，知一个过得去答案。老臣不怕背负两姓家的骂名，就那么站在太安城的庙堂上冷旁观了十几年，可到来，还是不明白想不通，为什么大楚输了，而且输得那么惨那么快。但是，老臣认清了两个人，一个是人屠徐骁，一个是碧儿张鹿，上打天下，下治天下，是他们让老臣开始不得不认命，徐骁得对，一柄好刀，只要握在对的人手里，刀越快，百姓的血，反而越少。张鹿得很好，是冒着跟韩生宣被私底下并称为站皇帝的风险，把赵家的院打理补得密不透风。老臣原本已经认命了，只是长卿让老臣来见你，老臣便来了，不为其它，一个老家伙只想着能够死在故土，比什么都。”

他们在磨砖寺喝了一壶茶，老太师大概是走得累了也说得累了，不再言语，然后三人就下山返城，老人名义上还是离广陵经略使，官邸就在失鼎城皇城外的六官邸旧址上，广陵王府不在城内，而是藩王辖境东南的谷雨城，当下的失鼎城该走的都走了，走的大多是秋底定后别的亡国遗民，该留下的也都留下了，留下的都是西楚遗民，以失鼎城为圆心，四周六镇十八城，只差没有撕掉那个赵字了。尤其是失鼎城，以经略使府邸和白鹿山为骨架，东山再起，撑起了一座崭新并且生机的崭新庙堂，胜了，是大楚，负了，如今离史书上的西楚大概就要被换成后楚。

三人便是西楚老太师孙希济，在西垒遗址上成就儒圣境界的曹长卿，本名姜姒的亡国公主姜泥。

姜泥轻轻笑了笑，低吃饭吃鱼，鱼刺很，不刺人，以往不吃鱼的她也吃了许多。曹长卿要了一壶酒，跟老人慢慢共饮，都不劝酒，自喝自斟。酒足饭饱，结过账，三人走百年老店的酒楼，在不复见往日熙攘的街上，老人突然停

三人下山时，有百余锐大戟士策护驾返城，老太师带着两人来到东城一栋酒楼，说是要请公主殿下尝一尝鲥鱼，在二楼落座后，老人轻声笑：“公主殿下，这鲥鱼可是人间味，老臣得卖几句学问才能尽兴，可别嫌呱噪。民以为天，餐桌上的好东西，往往讲究不时不，这鲥鱼之所以称为鲥鱼，就是说它犹如候鸟，一期一会，每年在谷雨城雪楼外江中，沿着广陵江往上走，理说，到了咱们这里，得是小满立夏正当时，腴丰，若是辅以铜纸城特产的米，真是人间至味，再往后，鲥鱼一旦到了襄樊城那边，吃就差了，不过老臣想以后再想偷闲解馋，就难了，也顾不得先贤老饕的那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