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对鼻，鼻对生门，心目内观。绵绵呼，默默行持，虚极静笃。真气浮丹池，神环五内。呼甲丁，召百灵，吾神乎九，恣游青碧。梦中观沧海，烟里提，不知秋以外已过多少年…

两人坐在驼背另一面，冷不丁听到师兄宋知命惊讶声。

在师兄弟中除了小师弟洪洗象，数他情最易自然，悲喜分明。老人背靠石足，仰起，不敢去看那柄悬停飞剑。

随后陈繇忍不住小声问：“为何早早醒来？”

陈繇打趣：“你徒弟比你。”

这可是钟响如丧钟啊。

俞兴瑞木然了，说：“掌教师兄走了，小师弟走了，王师弟也走了，宋师兄也说自己快走了，这才几年功夫，咱们六个师兄弟…”

陈繇呼一气，缓缓说：“没有真武，何来武当。”

俞兴瑞沉声：“他要是敢不接回小师弟，他继续当他的掌教，反正我不认他这个徒弟。”

陈繇突然有些不安。

撞云海。

人活一世，总有一个不用去讲理的瞬间，会让人生一个念。

随着如声如大山撞天钟的响遥遥传来，就连站在峰的陈繇都觉得整座山峰摇晃了一下。

陈繇笑：“可他们走得都没什么遗憾啊，而且你回想一想，玉斧给你带上山了，还有那么多后辈孩也都上山了，以后还会有一代代新人上山，有些时候看着那些年轻脸孔，连我这么个死板的老古董，都要忍不住想笑啊。”

陈繇不敢言语，只能听天由命。

比这位此代武当掌教的师父更年老的陈繇，坐在这个师弟边，轻声：“这算喜丧了，你也别让小王师弟走得不安心。”

陈繇气乎乎：“还讲理不讲理了？师兄我可是掌戒律的，一大把年纪了还想吃板？”

俞兴瑞叹息一声，闷声：“我可没你想得开。”

就差最后一位了。

俞兴瑞想了想，说：“求人不如求己。唯有自己惜福福才来。”

他前，有一团灵动紫金之气，围着这个徐凤年悠悠然转萦绕。

照理说，最新一份谍报上说王仙芝还在河州，尚未北凉，徐凤年哪怕预演计算到了什么，最不济还有徐偃兵可以抵挡上一阵，新凉王万万不该如此急不可耐才对，难是睡梦神游之中遇到了什么不可抵挡的挫折？

徐凤年一跃而莲峰。

其余两位徐凤年则让了一条山巅路。

徐凤年侧躺在崖畔，单手撑起脑袋，面朝山外。

一个“徐凤年”回神，但是没有归窍，站在桃木剑附近，对三位武当真人轻轻作了一揖。

陈繇不再说话。

徐凤年一笑置之，只是摇了摇，并没有给答案。

坠向山脚。

在一个月后的明月当空照峰，陈繇等到了第二位徐凤年归来。

陈繇忧心忡忡：“这么一个个去拦，不是个事啊。”

俞兴瑞突然笑了笑，了脸颊，慨说：“咱们年轻那会儿，是彭师伯着山上戒律，我总喜跟师伯作对，他老人家气急后总说有本事当掌教才不来我，不曾想玉斧这孩倒是当上了掌教，我啊，也算没遗憾了。”

徐凤年走向崖内十几丈，转后开始奔跑冲刺。

两位老人起去看，终于释然，相视一笑。

徐凤年双膝弯曲落地，在山脚砸一个数人的大坑，跃坑后，继续朝着北凉边境狂奔而去。

陈繇心中震撼，老人就算不知梦秋的玄妙，也该知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真正是那，枕无忧。

这位忘忧之人。

在一个朝霞万丈的清晨，坐着的徐凤年开始如遭雷击，似乎想竭力醒来。

睡秋，睡秋，石卧忘其年。不卧毡，不盖被，天地床披明月。轰雷掣电泰山摧，万丈海空里坠，骊龙叫喊鬼神惊，我当恁时正酣睡…

终于，徐凤年睁开睛，沉思片刻之后，呢喃：“不能再等了。”

山上已经有三位徐凤年，或坐或躺或站。

暂时只有树魄而无齐全魂魄的徐凤年转，面对陈繇愧疚说：“这些年，我欠了武当太多。”

当死则死！

陈繇无奈：“小师弟要是还在就好了，这战事，一个人比三十万铁骑都要有用。”

行走江湖时间最长的俞兴瑞摇：“没法的事，历代的天下十大手，除了新近那趟劫持树，洛和断矛邓茂联手过，何曾听说还有哪两位并肩作战？何况这次邓太阿是偏向王仙芝的，而曹长卿就算有心手，但大楚已经复国，也不会离开广陵。退一步说，就算有人愿意跟小屏联手迎敌，咱们师弟会愿意？再退一步说，真愿意了，恐怕就万万使不那最后圆满一剑了。更退一步说，拦王仙芝，本就不在拖延时间，王仙芝走得是不慢，但绝对不快，拦路之人，都是在用自己的办法去寻找破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