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可以看到那场骑军大战中，一幅幅可歌可泣的悲壮画面。

元本溪照这支重骑军参与战事的行军路线，缓缓步行，一直走到最终战场，元本溪蹲下，闭上睛。

已经没有战可供骑乘的阎家骑卒便步战结阵，一同迎向那支势不可挡的铁甲洪。

将官随后尽死。

已是换了数匹战的阎震chun满鲜血，视死如归，带着一直护驾所剩不多的亲卫骑兵，率先迎向重骑。

众多被鲜血浸透的旗帜倒在战场上。

元本溪轻声笑问：“是不是觉得那些远离中枢的百姓，见识鄙短浅？”

元本溪走车，没有上走向双方投了五万骑兵的沙场，而是来到那个西楚重骑兵人停留的地方。离唯有北凉、蓟州和两辽大，西楚战先天不如这三地，而且重骑兵的赶赴战场，也不可能是常人想象中的那气势如虹一路疾驰，而是需要大量的负重骡和众多辅兵，重骑兵在投战场之前，骑卒不披甲不上，只选择隐蔽于距离战场不远不近的场所，安静等待时机。一旦让要求苛刻的重骑兵完成蓄势冲锋，那汇聚在一起的大冲撞力，无与比！可以说，重骑军就像每一位骑军统帅都试图金屋藏的女，更是敌军统领最不希望碰上的可怕“情敌”

许多无力再战的阎家骑卒，木然看着那些敌人背上的枪矛刺来，或者是怔怔看着那些西楚“步卒”的大刀砍下。

元本溪由衷慨：“人有所执，则痴，则真。其中好坏，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尽意味的。”

宋恪礼没有故意隐藏心思，：“晚生确是这般认为。”

元本溪摇：“我不是没有想过要整顿江湖势力，只不过当年先帝命徐骁踏江湖，开了一个不好的，之后朝廷虽然在御前金刀侍卫中给江湖草莽留了不少官位，刑和赵勾两也多有分发护符，送相当数目的铜黄绣鲤袋，可是比起北莽女帝的气魄，还是显得相形见绌。虽说让心气傲的尖武夫，不惜生死去联手刺杀某人，是痴心妄想，但在一场战事中减少甲士死亡，并不难。只是两件事，让我彻底打消了念，一是皇帝陛下心中的那份文脉正统，加上宦官韩生宣的阻扰，以及柳蒿师那份太安城内惟我独尊的心态。第二件事是徐骁的收缴天下秘籍库，以及订下传首江湖的规矩，从此奠定了庙堂江湖井不犯河的调，无法造就北莽溪大江的气象。”

大战过后，西楚那名没有亲自战场的年轻统帅，有条不紊下令给辅将置后事，年轻人并没有一战成名天下知的喜悦。只是独自坐在地上，环视四周，默默低下，抬起手臂，拭泪。

有骑卒死前竭力伸手握住了旗帜一角。

既是为西楚儿郎，也为那些敌对阵营的阎家骑军。

随后的一路南下，云淡风轻，大将军阎震chun和他的三万阎家骑军已成往事，朝廷仍在调兵遣将，短时间内并无战事，而且那些贼也都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车走得无惊无险，甚至畅通无阻来到了散仓那战场。

在大局已定后，已经同样倦怠至极的西楚轻骑继续咬牙追杀。

有者继续骑战，最后一次冲锋对撞。

轻骑战至最后，西楚重骑杀。

兵一卒。倒不是没有些独到见解的，提异议，既然如此，咱们朝廷怎的就不重金聘请跻武评的手，一脑扎堆杀去北莽，还要顾剑棠大将军的边军什么，要北凉铁骑什么？分明是天地之间藏着咱们老百姓不明白的规矩。只是这些人被人刨问底，又说不个一二三所以然来。市井坊间，随着西楚揭竿而起，竖起了那姜字大旗，却并未现离王师一战功成的大好局面，战事胶着，闹非凡，现了许多面红耳赤各抒己见的喧沸吵闹。

阎震chun首先战死，甚至没有留下全尸。

宋恪礼正要继续请教，元本溪却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想法，只是自言自语：“江湖如何，大抵已经被人盖棺定论。庙堂上如何，在本朝也会有一个了断，以后我元本溪与李义山纳兰右慈这谋士，也成绝响。至于帝师，就更成奢望了。”

元本溪叹了气，晃了晃酒壶，望向年纪轻轻的宋恪礼，沉声说：“聪明人大事，手段未必有多复杂，甚至往往很简单，但只有一不能错，那就是中所看到的远和脚下所走的路，都得是对的。真正难的，是知易行难的这个难字。你祖辈父辈两位夫联袂称雄文坛，打压他人，未必不知此举有碍士林风气，为何？仍是放不下一家荣辱罢了。当今天不采纳李当心的新历，未必是不怜天下百姓，为何？放不下一姓兴衰而已。曹长卿之风，便是我元本溪也折服，这位大官三番两次皇，只要他杀心不重，我和那位故人非但不阻，其中两次都睁一只闭一只，为何？曹长卿放不下一人而已，我与那故人舍不得我辈儒生风，被早早风雨打散而已。”